当然,在他出发前,他已经得到了凤翔守将的飞鸽快报,韦家放弃了开阳郡,近万人抵达了凤翔,张焕已经占领了开阳郡,去开阳郡其实已没有什么意义,但崔圆依然按计划启程了,韦谔那里,他总是要有所交代的。
马车走得不快,崔圆身上盖着一床毛毯,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他的马车十分宽大,布置舒适,就仿佛一间房子一般,车厢里点着两只火盆,使车上完全感受不到外面冬日的严寒,同时车厢里还有两个美貌的侍妾正尽心地服侍着他。
崔圆是在回想与裴俊的见面,虽然已过去三日,裴俊对陇右事变轻描淡写的话仿佛还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陇右之变是因党项人引起,崔相国应向百官说明这个情况。”
“河陇相争是大唐内部的矛盾,可以协商解决,但党项人之乱,却事关大唐的安危,这一点崔相国尤其要向百官讲明。”
……
“当初可是裴相国给韦家做了担保,裴相国怎么向韦谔交代?”
“合约是他韦谔自己与张焕所签,我不过是作个见证,怎能是担保,再者崔侍郎代表相国也在合约上签了字,难道他也是做担保不成?”
……
“事已至此,我们就不要推卸责任了,关键是要有个解决办法,裴相国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向张焕施压,不要让他伤了韦家子嗣,只要人没有事,一切都好说,若他实在不肯退出陇右,我建议就给韦家另觅一地,比如汉中郡,崔相国以为如何?”
……
崔圆想到这里不由一阵苦笑,裴俊这只老狐狸恐怕早就知道张焕是一定会动手的,却装聋作哑,借张焕之手除去韦家,以对韦家投靠自己的报复。
汉中郡,亏他想得出,他怎么不提议把韦家安置在代郡、云中郡呢?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崔圆从沉思中惊醒,似乎有人在远远叫喊,‘相国留步!’他拉开车帘问道:“是何人在叫喊?”
“相国,好像是送信之人在后面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