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劝你低调行事,埋头发展自己,毕竟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说话硬气,你要尽快返回河西。”
张焕点了点头,“我知道,等我把河陇的布局完成,我便立即赶回河西。”
“那崔宁呢?”裴莹幽幽地问道:“她也愿意跟你走吗?”
张焕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道:“昨晚你外公不是太高兴,这却是为何?”
裴莹见他岔开了话题,也只得放下崔宁之事,低声笑道:“外公想让我们拜天地,正正经经地举行婚礼,可父亲不肯,两人为此事吵了一架,外公拗不过,他当然不高兴了。”
张焕心中歉然,坐花轿、拜天地,风风光光出嫁,对于绝大多数女子来说,平生只有一遭,小户人家女子尚能享受到,而自己的妻子,堂堂相国嫡女却没有,这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裴莹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便柔声安慰他道:“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夫妻恩爱,重要的是白头偕老,有没有仪式倒并不重要,至少莹儿不在乎。”
张焕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他轻轻点了点头,抚摸妻子那如黑色瀑布般头发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用天下最隆重的仪式来补偿你今天的缺失。”
裴莹幸福地叹了口气,便温柔地替他把眼睛闭上,“你今天还有很多事,睡一会儿吧!”
“不了!”张焕有些吃力地翻身坐了起来,把衣服穿上,“今天是关键的一天,我得起床了。”
虽然新婚令人迷醉,但张焕却无暇享受这新婚的浓情蜜意,他已经没有时间,天还没有亮,他便在凛冽的寒风中出门了。
今天是正月初六,是百官正式上朝的时间,也是科举第一天开考的日子,大街到处是车马人流,在数十名家丁严密护卫下入朝的官员,一群群坐在马车里赴考的士子,紧张而又充满了期盼的眼睛,两条人流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壮观的灯的海洋。
张焕在百余名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崇仁坊,这里的国子监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场,本来今年的主考官就是礼部侍郎蒋涣,他死后,崔圆临时任命礼部司郎中元载接任为这次科举的主考,而张焕所寻找之人,正是这个元载。
虽然他希望裴俊能放弃礼部尚书,换得朔方节度使,但他也知道,以裴俊的谋划或许用不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裴俊只让出礼部右侍郎来换取朔方节度使,毕竟崔圆也希望看见韦家被削弱。
若事情真走到这一步,那裴俊就需要找一个礼部左侍郎的人选,既然已经排除了房修,那自己能不能替他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呢?也为自己的将来打下一根暗桩。
而元载曾是张若镐的铁杆心腹,其妻便是张若镐之妹,他最早做过河东的虞乡县令,后来被张若镐一步步提拔,进入了礼部,先做膳部司员外郎,又做到主客司郎中,前年转任为礼部司郎中,按照正常的升迁顺序,元载的下一步就应该是侍郎,只是不一定是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