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和裴莹并肩坐在次席,张焕自然是一身红色喜袍、头戴纱帽,而裴莹则穿了一身翠绿色曳地长裙,外套短襦、肩披红帛,她梳着高髻,发上斜插一支流光异彩的碧玉摇,上面镶满了宝石,一张俏脸不知是因为兴奋而含羞,还是因为肩上红帛衬托显得那样红润娇嫩。
裴莹瞥了一眼爱郎,见他穿着一身喜服,正傻乎乎地举酒杯向众人一一点头致意,她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甜蜜,便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去病,你在和谁敬酒?”
“我在和那个长蒜头鼻的,他是谁?”
“那是我三哥裴明骞,什么蒜头鼻,难听死了!”
“嘿嘿!他旁边长一对招风耳的是你二哥吗?笑得倒挺和善。”
“你真是酒喝多了,那是一尊弥勒佛像。”
裴莹又好气又好笑,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大傻瓜,快点起来跟我去向爹爹和外公磕头去。”
张焕笑咪咪地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和裴莹一起向正席走去,他们向正席上的长辈们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这时,裴俊站了起来,大堂立刻安静下来,他端起酒杯看了一眼二人道:“今天是莹儿和她的夫婿第一次回门,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只希望这对新人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大家干了这一杯,为他俩祝福。”
众人一起站起来,欢呼了一声,举杯喝了,张焕和裴莹则端着酒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对方,今天是他俩的婚礼,没有司仪,没有红烛喜字、也无法拜天地,可喝完了这杯酒,他们就将正式成为夫妻。
两只小巧玲珑的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两人对望着慢慢地饮下了这杯蕴藏着浓情蜜意的喜酒……
新房里温暖如春,一对大红喜烛突突地跳着,金色的喜字张贴在墙上,浓郁的檀香、粉红的纱帐,一对用绢绸扎成了同心结悬挂在房间正中。
“去!去!去!两个小丫头,什么时候不好服侍,这时候跑来服侍什么。”张焕笑着将两个丫鬟赶出去,关上了门,又忍不住探头出去交代一句,“今晚上夫人由我来服侍,天大的事也不准打扰,知道吗?”
“去病,你给她们说乱说什么。”裴莹见她口不择言,大为娇嗔道。
张焕呵呵直笑,大大咧咧一挥手道:“她们还小,不懂这等男女之事,不妨事!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