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昭将手里的折扇一合,闭目坐在亭子的中央,而这时额头上斗大的汗水,一颗颗顺着脸颊,鼻尖划下。

“武田巢月这乡巴佬,太目无君上了!”

足利义昭一旁的近臣京极高吉,撩开衣襟,不由低声怒喝。

“高吉,注意武家法度。”足利义昭睁开眼睛,沉声言道,事实上足利义昭身上所穿着之衣裳,要比京极高吉多上几重,但却依旧正坐,保持着幕府大将军的威仪。

京极高吉亦明白是君前失仪,当下言道:“请公方殿恕罪。”

足利义昭点点头,言道:“明国有句话,乃是心静自然凉,为了兴复幕府,我十几年也等待过来了,难道还差这一时三刻。”

“这苦日炎炎,正可以当作是一种修行。”

京极高吉听了点点头,喔地一声,表示受教。

又等上许久,待太阳开始西沉,渐渐凉爽时,这时才远远看见武田信繁的座驾。

足利义昭热得已是头晕眼花,但表情上却是镇定如恒,让侧近给自己擦汗后,双目一眯直直朝武田信繁看去。

只见在一片插着武田菱旗指物侧近的护卫下,武田信繁慢悠悠地下了牛车,缓缓地走到亭子前,向自己行礼,言道:“下臣武田巢月参见公方殿。”

足利义昭脸上绽出一丝笑意,对着身旁一指,言道:“巢月,不必多礼,请坐。”

当下武田信繁步上亭子,足利义昭的侍从拿了一个垫子,让他坐下。

足利义昭当先开口,言道:“敢问巢月,何时率军上洛?”

武田信繁想了下,言道:“回禀公方殿,若筹备妥当,数月之内可就绪。”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顿了顿,言道:“还请公方殿,耐心等待,数月之后,本家可铲除逆贼织田,在京都重竖幕府,到时公方殿就可以重返京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