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初春,昼短夜长。
此时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而东方尚未露出鱼肚白来。
同样也是人最疲倦的时候。
在城池东面的炮垒上,大筒足轻们缓缓地将作为遮蔽掩护的炮衣揭掉,将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露出。
而戴着皮手套的鲁伊科斯塔,则是用单目千里筒,看着北之庄城的方向。
北之庄城城门的方向,孤零零地点着几处火把。
巡城的柴田军足轻,在五个月的围城之下,只是无精打采地依在城边,一个个双手呵着气,进行暖手,全然没有警惕的意思。
况且拂晓这个时间,又是人最困乏的时刻,整个北之庄城的戒备,已放入了最低。
鲁伊科斯塔将单目千里筒放下,右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他的黄铜怀表。
翻开表盖,在一片寂静声中,可以听见表针在滴滴嗒嗒地走着,马上就要在五这个罗马数字上重合。
“填充炮弹,任何大炮,一律准备三轮急速射!”
鲁伊科斯塔的声音,低沉地响过。
与此同此,在不远的一处地下。
羽柴秀长一身具足,半蹲在黑土之上,身边的武士以及足轻,皆是举着火把。
火把上油脂滴落。
羽柴秀长眼睛里盯着那幽深的深洞,里面隐隐充斥着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