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川一益听了信长之言,嘴巴张大愣在原地,他这位主公行事跋扈,言谈桀骜,但是往往一句既中,能够戳中问题的要害。

如此也就罢了,其对整个局势的把握,眼光之准,除了武田信玄,还有何人可以做到。

正在泷川一益佩服不已时,突见信长长叹一声,言道:“眼下形势突变,皆是信玄之死的缘故,可惜天不假年,若是信玄再活几岁,这天下就是他了,如此败给他我心服口服。”

信长言到这里,泷川一益见信长竟有几分动情之色。

信长将手一举,言道:“好个信玄,即便是你死了,亦令我如此畏惧,不论如何,你都是信长一生最敬佩的对手。”

“此次信玄大丧,我织田家不可对武田动一兵一族,违令者斩。另外派人前往甲斐,代我信长以奠信玄,以示我尊敬之意。”

说到这里,信长将袖袍整起,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站立,右臂举起,将手中的折扇缓缓张开。

信长悠长地吟道:“人间在世五十年!”

“与天地相比,不过渺小一物。”

泷川一益与一旁的小姓听后,都是面露讶然,信长念得正是敦盛歌,此曲自捅狭间之后,信长再也没有当众念诵过。

信玄突然折扇向前平平地一划,腿部化圈转过身来。

“看世事,梦幻似水。”

“任人生一度,入灭随即当前。”

“此即为菩提之种,懊恼之情,满怀于心胸。”

“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信长将折扇向上一举,单膝一跪,折扇已收拢至扇柄,念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