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富虎昌身子一震,看向武田义信问道。

只见武田义信取出了一把折扇子,脸上露出忧愁之色,言道:“傅役大人,眼下我武田家正是重整基业的时候,你在这时候退隐,你要我武田家如何继续?难道让我一个人独立支撑下去,来收拾这眼下的残局吗?”

只见饭富虎昌此刻身子僵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禅房之中,只有武田义信的声音,独自继续说下去:“傅役大人,我知道你此次一直反对,我举兵夺位之事,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我无可奈何之选择,你明白吗?”

“眼下父亲大人,已经亡故,可是我武田家还继续立足下去,而扫平上杉,上洛执掌天下,夺取幕府将军之位,一直是父亲大人生前的志向。而我义信既然继承本家家督之位,就必须有这个觉悟,替父亲大人完成这个遗愿。”

说到这里,武田义信神色有几分亢奋,站起身来目光雄雄地看向窗外,将手中的折扇一挥,言道:“傅役大人,经过此事后,我方才明白,之前的目光实在过于狭隘,拘泥于甲斐信浓一地,现在我才明白身上责任之重大,我要背负我武田家上下之抱负,为本家披荆斩棘,开疆扩土。但是傅役大人,就在我这要展示野心和抱负时,你怎么能就此抽身不管,离我而去呢?”

就在武田义信话音落下,饭富虎昌霍然立起,转过身去来到李晓面前,大声言道:“李晓,你对义信殿下作了什么?”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饭富大人,在下也是今日才得知消息,所以殿下特让来我探望。”

饭富虎昌听了脚步噔噔地向后踏几步,言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义信殿下,他自己……”

李晓叹了口气言道:“没错,虽然很难置信,但义信殿下,他……他确实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不可能。”饭富虎昌一声怒吼。

只见他来到武田义信面前,拜伏下言道:“殿下,请你不要乱了心智,主公大人仍……仍还在健在,他眼下正在踯躅崎馆。”

武田义信听了饭富虎昌的话,顿时愣了一下,言道:“你说父亲大人,他还健在?”

饭富虎昌点了点头,艰难地言道:“是的,主公大人仍然健在,事实上我们这次谋反失败了,眼下大家都是阶下囚。请殿下认清这个局面,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新罗三郎义光的子孙纵然是败了,亦要拿出面对失败的勇气。”

武田义信听了饭富虎昌这么说后,陷入了沉思,但不久以后,他抬起头来,面露释然地言道:“傅役大人,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因为父亲大人之死,而从此难过和内疚下去。所以才故意编了个谎话来,隐瞒这一切,我明白了。”

“不过傅役大人,太过虑了,父亲大人早已在本家八幡宫中切腹自尽了,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此刻我纵然百般伤痛,但是却必须支撑起这武田家来,才能以此安慰父亲大人在天之灵。傅役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听武田义信这么一说,饭富虎昌顿时整个人似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