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此时的大燕国并没有太庞杂的官僚体系,相较于大唐冗余的官职,倒是显得清爽许多。
“我说,吴大人,您说陛下这一直不临朝让我们在这干站着是怎么回事?”
一个身着紫袍,佩银鱼袋的中年男子一边捋着下颌那三寸短髯一边抱怨着。这寒冬天儿的,把大伙儿招呼来大朝却迟迟不肯出来,便是皇帝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他身侧一发须斑白的老者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陛下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也不好说啊。等等吧,再等等看。”
那戴银鱼袋的中年男子悻悻的耸了耸肩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过了不久他似乎又注意到了身侧的一个绯袍男子,媚着笑脸道:“陈相爷,您历任两朝侍候了两朝天子,对这样的事情肯定比较了解,您给咱说说,陛下他老人家这般拖吊着到底是为了个啥?”
他口中的那个陈相爷便是原大唐左相陈希烈了。
叛军攻陷长安后,便把他们这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官员拘从到了一处,后来约莫过了旬日,有军队把他们押往洛阳。陈希烈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倒也落得个坦然,没曾想安禄山反倒对他们好言鼓励,希望他们成为大燕国的股肱重臣。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陈希烈宦海沉浮了这好些年,这些道理还是懂的。说是无奈也好,说是被迫也罢,陈希烈最终成为了大燕国的宰辅,仅仅排在开国功臣严庄之后。
此时,他已经是古稀之年的老者,听得那中年男子如斯挖苦,嘴角一阵抽搐。
“休得胡言!”
说完,陈希烈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望着陈希烈那略显佝偻萧索的背影,中年男子冷冷一笑道:“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什么个东西!”……
含元殿前吵杂混乱的局面持续了不久,大燕天子身侧的红人李猪儿便手持浮尘在一众甲兵的护卫下来到了殿前向一众文武官员传达了圣旨。
原来皇帝陛下昨晚突然恶疾,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紧急之下,皇帝陛下忙令人立诏将皇位传予太子,军国大事皆有其独断。
虽然听到这个结果,有不少忠心的官员表示了怀疑,但在一众禁军明晃晃的钢刀下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