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长安的方向,那是他今生梦开始的地方。不论自己在那个城池中有过多少不欢喜的过往,每当自己遭遇坎坷时还是会没来由的想起那个城池,想起那个寄托无数唐人梦想的地方。
爱之深,责之切,责之愈切,爱之愈深矣!
可如今,自己还有则切它的机会?
举目见日,不见长安!他此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晋元帝为何会生出此言,现在经历这一番,受的伤痛多了,他才真是体会到其中的辛酸。
“十一月八日,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反,半月不至尽占河北之地……”
朝廷传来的邸报上只有寥寥数语,却深深的刺痛了李括的内心。他早就怀疑安禄山有不臣之心,却没想到这厮会反的这么早。
更让他感到痛心的是,河北道的各州县立即望风瓦解,当地县令或逃或降,无一抵抗。虽说河北道是安禄山的起家之地,大唐内地各州府又由于长久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民疏于战,战力急剧下滑。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们尽数投敌的借口啊!
他们是大唐皇帝陛下册封的朝廷命官,他们受着百姓的供奉,他们吃着朝廷的俸禄,他们享受着万千苦哈哈庄户汉想都不敢想的福利,可临到了需要他们尽忠守节的时候却一个个的变节投敌!
好一个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们千里做官,怕是只为了吃穿吧?
“括儿哥,你别这样啊,好歹吃些东西,你这两天没吃东西了,这么下去怎么了得?”
张延基望着沉然默立的李括,心中只觉阵阵刺痛。
身为一个军人,最心痛的事情莫过于不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河北道的那些软骨头连一只羽箭都没有放,就拱手将城池献给了安禄山,以至那奸贼现在率领二十万铁骑肆意驰骋烧杀,竟是将大唐北地弄得满目疮痍,焦土遍野。
“照这么下去,怕是东都也危险了。”
李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想吃东西。“三日前发来的邸报说,安禄山派遣先锋田承嗣抵达洛阳城郊外扎营,算算时日大军怕是也跟上了。若让二十万大军围城洛阳,以洛阳守军的实力估计支持不了多少时日,就得被安禄山破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