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凡很想上前去扶起她。
可是……自己已经走到现在了。
也许身为顶峰的上位者,自己就只能从利益和厉害考虑问题,而不是靠大道理了吧?自己好容易才走到现在,怎么能为一个前朝女子的眼泪,居然心里有点动摇呢?
可是……自己到底是凭借什么才走到现在的呢?
脑海当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徐一凡却刻意忽略不去想。他只有硬起心肠,掉头而去:“我让陈德送你回去,这里……你不要再来了!”
背后传来了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声,而徐一凡强迫着自己绝不回顾,只是脚步越来越快。
他板着一张脸冲回了自己签押房,只是冷冷的看着张佩纶。
“给楚万里去电,让这小子别他妈的给老子耍滑头!这种脏活,他不干,就让他滚开!一个字不要改,发原话!让他和韩中平合作,随时将动乱消息传过来,香教进了北京,老子才北上!”
※※※
北京城,延庆标军营。
楚万里和袁世凯默然对坐,互相不看对方,都在静静等候。
远处那些监视他们军队的军营里头,已经在打四更的鼓声了。
文报线路通道,是盛宣怀花重金买出来的。就在北京和天津之间,借着原有旱电报的线路,接了发报收报的几台单边机器,设了一个黑报房,禁卫军派出的通讯人员在那里驻扎。这里的电报先到天津,再转江宁。天津电报局本来就是他们北洋洋务派的天下,多了一个呼号,随随便便就掩盖下去了,甚至现在天津电报局里头,有一半的收发报人员都是禁卫军伪装的了。这个黑报房,离他们现在的所在,走得快的话,不过两个多钟点的路途。
通过军营的道路,也早就安排好了,对方还给提供了军马,来回一次,一百两银子,只现不欠。反正现在京城人心惶惶,这种生意,对方是做一笔算一笔。
楚万里将和韩中平会面的消息拟好电文之后,就交给最心腹的禁卫军手下,让他赶紧带出发掉,然后坐等回电,无论什么时候天津转发的江宁回电过来,第一时间就要带回延庆标!
剩下的,就是等候而已。
静默当中,袁世凯突然低低说道:“大人,属下今天话语唐突,还请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