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几个人冲进内院,摸香摸得开心的某位师兄就冲了出来,还没瞧见人就破口大骂,才骂出了一个谁字儿,袁世凯的手下已经冲过来,一把扭断了他的胳膊!那师兄长身惨叫,滚在地上蜷得跟个虾米也似。听见惨叫的那些女人冲出来,星月微光之下,就瞧见几个壮汉站在黑地里头,黑黝黝的一副不善的凶险样子,她们的师兄滚在地上又哭又嚎。这些姑娘媳妇儿摸香的时候都梳着双丫髻,今儿仙缘特别重的,就一件肚兜披在身上,被那行法师兄捏得浑身又青又紫,瞧见眼前这副景象,有法力的篮子扇子又不在手上,大家伙儿第一反应就是尖叫出来,胆子小的已经抱着胳膊软在了地上,胆子大点儿的就没头苍蝇也似的乱转,想冲出去。院子里头乱做了一团。
袁世凯夹着刘长子进来,他和自己手下怎么也没想到,撞见的居然是这么一幕!
他的几个手下,都呆在那儿,香教手段,也太出邪的了。袁世凯大喊一声:“还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冲正房,把那欺师灭法的葛二蛋掏出来!”
几个手下顿时反应过来,大声应诺,有人已经当先朝着紧闭房门的正房冲过去,才一脚踢开房门,就看见火光突然一闪,蓬的一声大响,踢门的弟兄反应快,硬生生的就朝后倒,只感觉滚烫的子弹,擦着头皮就飞了过去!
子弹拖着尖利的啸音掠过,正打着一个乱撞的女人身上,那女人一声尖叫,给打倒在地上,一开始犹自未觉,还在那里念叨:“这个时候可不敢摔跤,这个时候可不敢摔跤!”伸手一摸身上觉得发烫的地方,满手就是湿漉漉的,那女的顿时就哭叫起来:“爹啊娘啊,给洋枪打着啦!”
她的哭叫,更增添了院子里面的慌乱,尖叫声几乎连成了一片,几乎分不出是谁叫的。袁世凯他们可没闲心关心这些女人,那倒地的手下打了一个滚站起来,呸呸吐着嘴里的土笑骂道:“嘿他娘的,这家伙居然还带点种!敢呛这口硬火!”
袁世凯冷冷的一挥手:“乱枪朝里面打!打死不论!反正死的活的,对老子都是一样!”
随从们纷纷举枪,才打了一枪进去,里面就传出葛二蛋的惨叫:“老少爷们儿,别打,别打!我丢枪!要我怎么的,你们说话!”随着求饶的声音,一杆独决土枪丢了出来。
几个随从一怔向袁世凯望来,袁世凯的脸藏在黑暗当中,声音冷硬如铁:“谁让你们停下的?”几个随从大声应命,再不犹豫,八杆左轮同时打响,四十多发子弹泼水一般打进了房子里面,枪口火焰闪亮,照得袁世凯圆胖的面孔忽明忽暗,院子里的女子们已经完全被吓呆,只剩下尖叫的本能反应,尖利的女子惨叫声音和暴豆般的枪声混杂在一起。
刘长子被袁世凯铁钳一般的手紧紧抓住,软软的只想望地下溜。裆下一热,终于尿了出来。
这姓项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凶神啊……这就是他的谈判?
第四十八章 谈判(九)
呜呜的汽笛声鸣动,江顺号的明轮缓缓的停了下来,划水板最后几下转动,在江水中带起了大团大团的白浪。
徐一凡回来,自然是事先电告了江宁城。他的心腹手下唐绍仪詹天佑李云纵等人,各自现在都是忙得不可开交,也知道徐一凡不是很喜欢这种迎接呼拥的排场,就没有到码头来接,可白斯文白大知府,本身就是江宁城的首府,迎候办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加上他是久在国内官场的,顶头大大大上司回江宁,不伺候,这官儿是当来干什么的?
码头上面,白斯文带着两江总督的全副仪仗,恭谨的在码头栈桥上面等候,看着徐一凡的苍龙节旗在江顺轮上面高高飘扬。他神色却是又犹疑又尴尬,还有点苦闷。
这事儿,要不要和大帅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