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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卷动,两条兵船侧过了身子。致远以耳台的五寸阿姆斯特朗大炮指着荷兰兵船,而来远前主炮干脆就对准了另外一条兵船。刚才局势放缓,荷兰兵船又陈旧。锅炉气压现在也未完全升足。致远来远已经机动起来,他们就是停着的靶子!
船上洋人水兵从悠闲变成吱吱哇哇的到处乱窜。军官们也一个个急得是满头大汗。致远已经升起了信号旗:“我船将开炮平乱护侨,贵船如不开火,我船将绝不以一弹相加!”
岸上更是乱作了一团,德坦恩中校诧异得都瞪大了眼睛,致远前后主炮三门二百一十毫米的克虏伯巨炮好像就指着他们。清国人真的打算开火了?这局势最后怎么变成这样?
不过到这个时候他也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一个殖民地中校副官能控制得了的了。想到这里,这位白人大汉忍不住都有些儿自暴自弃的轻松了起来。叉开双脚在那儿站着,倒有一些儿处变不惊的镇静。
在致远舰桥上面,邓世昌容色如铁,听着枪炮大副一连串的报着数据。
“取远五千五百码,角度……方位……药包数……”
徐一凡也同样紧张得汗都下来了,却仍然强迫着自己不动声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到了此刻,两人对视一眼,却是相视一笑。
“放!”
致远舰突然一抖,两千三百吨排水的军舰横在海面上平移了开去。炮口爆风席卷舱面,将后甲板的凉篷全部掀开。所有没固定完好的东西都啪啪乱响。海面也给这爆风激起了一圈圈巨大的波纹。
黄色的火焰,升腾的黑烟将前后甲板完全笼罩。
致远已经开火!
徐一凡已经给震得脑子嗡嗡作响,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一切。心里已经将所有盘算,所有谋划忘记了干净,不知道为什么,却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
“这是一百零五年前的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