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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讯报与诸君知晓:昨夜西商吕家家主在京城盐商公会程家大公子引荐下,密会扬州金百万、汉口高员外、惠昌银号戴掌柜,宾主谈笑风生,尽欢而散。

据本报主笔多方打探,拥有祥昌账局之吕家意图染指异地汇兑生意,欲与之前三方合作,此乃又一方极重角色,动向异常值得关注!

又,据业内先生分析,吕家祥昌账局其实是惠昌银号担保人,一直为惠昌银号业务背书,关系十分紧密,此次主动搭上顺风船不出意料。

抬头迎上同仁一道道怀疑而不信任的目光,老员外欲辩无词欲哭无泪,发出了与高长江一样的感慨,一张名字叫做“明理”的报纸怎能如此没有节操?黑纸白字的东西,不见得都是真的。

“吕兄,大家都是晋地一脉,不能与同乡丢掉节操哪。”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六百四十章 那我就等着

一个人总是生活在社会关系中的,在自己所属的人群中被孤立起来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情,心性比较非主流的除外。

而现在,吕昭节老员外便面临着这种危险,同在厅中的西省同乡们仿佛就要变成陌路人。当初为了自保,他已经被迫舍弃了出自本省的彭阁老,这次要再被西商圈子孤立起来,心理上就很受不了。

所以吕老员外为了避免被排斥,不得不竭力为自己辨明,“天地可鉴!你们叫老夫与那李佑接触,昨日去洞庭楼正是为此,哪有私自与他们勾结之事!这行有什么大事,老夫定会与诸位同仁商议!”

有人质疑道:“吕兄,我等遣人去洞庭楼打听过了,那李大人只逗留片刻,与你说了会子话,然后就走人了,是也不是?”

吕老员外面带希冀地点头道:“正是如此,老夫问心无愧。”

那人当即又鞭辟入里地解读道:“看来你主要是和那惠昌银号、金百万、高长江等人商谈了,李大人短暂地露一下面,只为表示对此事看重和安定你的心思罢。毕竟李大人顾及官声,不会直接参与商场谈事,最多只能象征性地露一下面。

在下知道这些官员行事未必话多,只要选择时机露面就能表示出特定意思。看来看去,你并不像是按照我们要求去与李大人接触并谈话,实际上是打着私自参与异地汇兑的主意,去和惠昌银号等进行谈判罢?”

吕昭节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站在那里发愣,不知说什么好。

不怪别人轻信报纸而怀疑吕昭节老员外,他们都晓得惠昌银号有一半股子是归德长公主的,而吕老员外又弃了彭阁老转而投靠归德长公主。两件事联想起来,稍加挑拨就会让人起疑心。

西商可能是这个时代最纯粹的生意人,从一个最纯粹的生意人角度来看,吕老员外对异地汇兑有想法不是错,有利可图时没想法才是不正常。但错在于他企图背着同行吃独食,惹起了“公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