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上辈子票号的启发、感到机遇难得、有志于提前百年开创银号当作家族一处基业的李大人再次陷入深思,若真是吕家子弟不争气的内讧,能不能从中赚点好处?那吕家有个大账局,也许就是票号的前身。
马姨娘忽然轻轻摇了摇李佑,打断了他的思考。面对李老爷犹疑的目光,马姨娘惴惴道:“奴家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
“那可不错。”李佑大喜道。目前儿子太少,家业分不完,而且他又正处于越做越大的上升期,如果马氏真有了孕当然是个高兴事。
但李老爷欣喜之余,又想起至今空虚无子的大房,这下刘娘子更是压力倍增了。
却说同一时间,在西安门外的彭阁老府上,建极殿大学士彭春时身披便衣,到书房会客。其实他心里很不高兴,到了他这个岁数,一直很注重养生,所以晚间无事时就要早早睡下。
彭阁老身前之人约摸年近花甲,样貌十分普通,虽然衣衫富贵,但是态度谦卑。此人正是京师中名气不小的西商吕家当代家主吕昭节,吕尚志是他的第五个儿子。
彭阁老还在户部时,吕家就帮过大忙,这数十年来也没少互相扶助,关系匪浅。所以吕大员外区区一个平民之身,也有资格连夜赶至彭府登门拜访,这当然又是为了五子吕尚志。
彭阁老听完吕员外诉说,反问道:“你确定是那李佑?”
“错不了的,那程家亲口承认抓走吾儿之人正是李佑,也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李才子李探花。真是料不到,那程家后面居然还藏有这么一个人物。”
彭阁老面无表情道:“你那儿子,招惹谁不好,偏生去招惹李佑?如今李佑任了五城提督,蒙圣眷开衙建署,拥有理刑之权,是要发力的时候,你那儿子却正正的一头撞上。以李佑的秉性,抓走了人必定严刑拷打。”
吕大员外惊呼道:“我儿并未犯下什么罪行,李佑拘押也就罢了,但没道理拷打他!”
这话真是外行,彭阁老不耐烦地呵斥道:“谁说没道理?他的道理你懂吗?新官上任,连你都不晓得他的官职用处,无知百姓谁晓得五城提督衙门是作甚,他不需要立旗号?新衙开设,可以断什么案,处什么刑,他不需要立规矩?
你吕家又不是默默无闻,在京师也算小有名气,自己主动撞上门去,不收拾你们收拾谁?收拾了你们,在市井之间消息自然就传开了。”
彭阁老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头,口气缓和了几分,继续道,“当然,滥施刑罚、戕害无辜是绝对不允许的,朝廷上下也不是瞎子,因残暴被免职训诫的官员还少了?有老夫在此,你们吕家不必担心。”
吕员外抱拳道:“如何是好,还请阁老示下。”
彭阁老慢慢考虑起来,他感觉这也许是一个机会,需要仔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