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自我宽慰道,天子毕竟还是十七八岁少年人,有点跳脱心思也正常,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地比那些老先生还古板。上辈子的少年时期,父母都出了远门时,他独自在家不也是一样的雀跃自由么。
李太守一直将天子送到下江,本次迎驾事务才算彻底了结,五月初六才返回扬州城。一日之差,李大人携妻妾儿女在瘦西湖看龙舟大赛的愿望破灭。
天子离开了,行宫却没完全空,还有个贵人在住着。虽然这位贵人是个女子,而且是美貌冷艳的女子,但在懂行人眼中,看到的却是权势,而不是女色,颇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意味。
有应该懂而不懂的人,也被号称百万的某纲商指点到懂了。
短短两日工夫,养病贵人收到的礼物堆满了一个院落,绝大多数是各家盐商的供奉,还有一部分是进贡给天子的,只是报效无门,请这位贵人代替上贡。
回到扬州城的李太守听说此事,只能瞠目结舌,这几天他以为这归德长公主留在扬州是为了自己,看来是自作多情啊。
面对权势,扬州署理正堂官李太守前往晨昏定省也算正常。
李佑恭恭敬敬地立在堂中,代表着扬州府、县、盐三个衙署,道貌岸然地向长公主殿下致以亲切的问候。
面对地方官李太守的致敬,归德长公主却手举一件两尺高白玉观音像,在眼前晃来晃去仔细端详,笑靥如花的没个正襟危坐样子。这个观音像,似乎眉眼与长公主有几分相近,也不知是谁送的巧妙物件。
虽然你我很熟不拘礼,但现在毕竟是公事场合,应该庄重一些的……李佑重重咳嗽一声,有几分恼火地谏言道:“殿下欲玩物丧志乎?”
话音未落,便听到“哗啦”一声响,白玉观音像从芊芊秀手中滑落,干脆利落地碰在地面上,化身为千万个碎片渣子。
“玩物丧志?这总可以了罢?”千岁殿下眼神挑衅,很无所谓地回道。
李佑一面为价值不菲的白玉观音像心疼,一面被长公主言行刺得噎住无语。
怎么这对皇家姐弟一分开后,那边弟弟开始飞扬跳脱,这边姐姐也变成叛逆女青年了,难道大姨妈来了么?
若天天如此德性,我当了驸马也要躲远远的……李佑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