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吓了一大跳,父亲这想法也太简单粗暴到丧心病狂了。连忙道:“千万不可,我自有主意,务必请父亲不要挂念此事。”
李父似有所思道:“也是,来日方长,不急。”
再三叮嘱后告辞父亲,李巡检回了县城,先去岳家要官印。及到刘府被领进去,便见老泰山在堂上训子,幼子生母付姨娘在一旁劝着。
刘老巡检神色复杂,打量了初着官袍的女婿,点点头示意他先坐下,继续斥责起自家小儿子。李佑听了听,似是这小儿太顽劣,把学馆先生给气到了。
付姨娘护着儿子,微抬下巴斜瞥李佑一眼,劝刘老巡检道:“老爷不要动肝火了,儿子将来自有前程,大了后自然有巡检这个位置坐着,不须读书进学,何必为了一些课业小事责怪他。”
李佑暗笑,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今天我官位到手了,何必再忍你这阴阳怪气的。当下起身走到七岁的小舅子身边,伸手摸着他的头,很是慈爱道:“杰哥儿,书还是要好好读的,将来姐夫帮你考个秀才。不然你拿什么出身,难道想在家里没出息地混一辈子么?”
刘老巡检狐疑道:“女婿你这是何意。”这李佑平时不是缺心眼的人啊,他为何当面就要赤裸裸地撺掇自家儿子去走那考功名的路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借职不还了?
李佑摇头叹息道:“十年之后,杰哥儿怕是没有巡检这份家业可以继承了。此时不上进,老大徒伤悲。”
一言既出,室内皆惊。两旁侍候的小厮婢女都感觉姑爷似乎得了失心疯,即便想霸占家业也没见过这样明目张胆不讲策略的。
刘老巡检猛然听到这个,却疑心更重,“贤婿不要胡说八道,人该有自知之明。”
付姨娘却指着李佑对丈夫嚷道:“看老爷招的好女婿,挑来挑去挑了个白眼狼,这就开始赖上了。”又对李佑叫道:“不要痴心妄想!这巡检位子终归姓刘,你惦记不了!”
李佑微笑不语。杰哥儿莫名其妙地看着大人们吵。
刘老巡检制止了付姨娘叫嚷,沉声问道:“贤婿还是把话说明白的好,休叫一家人生了误会。”
“老泰山别只低头看地,还要抬头望天才好。”李佑高深莫测地说。
刘老巡检终于被李佑挑逗得失去了耐性,拍案道:“贤婿不要故弄玄虚,有话直说,老夫耳朵未聋,尚听得进!”
“老泰山不要急,你平时大概也不常去县衙看邸报罢。可知在年初,朝中有人奏请要将巡检改为杂职,这意味着什么不会不清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