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梁,你不必在这么称呼我了,要知道,我们之间可是朋友。所以,你可以叫我拿破仑,而不是我的职务称谓,那样,我会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自然亲切一些。”这位鼻子显得有些尖,下巴稍短,但是,方形的脸庞上除了难得的一丝笑容之外,更多的是一种身为军人的威严。
……
“不,尊敬的将军,我更喜欢这样称呼您,因为,我觉得您是整个法兰西军人的楷模,英勇,果敢,而且意志坚强,我觉得称呼您为将军,是代表着我对您的敬重,我深信,您一定会成为法兰西所有军人所向望并为之而奋斗的目标。”梁光财笑了笑之后并没有照拿破仑的意思称呼,但是,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恰巧挠到了拿破仑的痒处,十分地受用。
“好了,随便你,我的朋友,来吧,不介意陪我喝上一杯吧?”侍者打开了那瓶七零年的波尔多葡萄酒,一股子醇厚甘美的酒香让拿破仑不由得精神一振,向着那梁光财邀请道。
“不胜荣幸,不过,请先允许我亲自为您下厨,这样的美酒,若无侍肴相伴,岂不是显得太浪费了。”梁光财的话让拿破仑深以为然,看着那梁光财匆匆往厨房而去的身影,拿破仑端起了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之后,幸福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晃动起了酒杯,看着那鲜艳的酒浆在杯面上挂出了一道道如同海浪一样的酒痕,而他的心绪也如同那海浪一般翻卷不停。
就在一个月之前,升任为准将没有多久之后就接任了意大利军团炮兵指挥,准备要好好大干一场的拿破仑没有想到被革命委员会委派到处境非常窘迫的热那亚共和国去执行一项使命。
该共和国当时承受着来自三个方面的压力:其一是,来自英国的战舰,它们在热那亚的领海上突然袭击了法国快速舰“谦逊”号;其二是,来自从西面人侵的军队;其三是来自从北面人侵的奥军。
尽管困难重重,这位年青的使者仍然使得心烦意乱不知所措的热那亚政府首脑和元老院服从了他的意志。按理说,这下子他可以指望法国给他嘉奖了。但是,当他回到国不久,即被遭到扣留,被囚禁于昂蒂布附近的一个堡垒。而罪名就是他有叛国嫌疑。
当他从震惊与愤怒之中清醒过来之后才明白,反雅各宾分子精心策划了一场政变,雅各宾领导人罗伯斯庇尔遭到杀害,其弟小罗伯斯庇尔也被送上了断头台。一时间,法兰西的上空阴云密布。
热月政府也使拿破仑命运受挫。小罗伯斯庇尔曾是他坚强的后盾,但是现在所有与他们兄弟过从甚密的人都成了政治上的嫌疑分子。
仅仅这次“热月党人”的反动政变本身,就足以使波拿巴有丢掉脑袋的危险。而由于他不久以前还提出过一些有关战略的建议,他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因为那些建议使得阿尔卑斯山区的法军地位降低了;该军队最近在作战中莫名其妙地接连失利;将领们在追究作战不力的原因中,发现根源就在于波拿巴的建议。他们把对他的怀疑之点写成密信,报告救国委员会。信中还说,阿尔卑斯山方面的军队一直被小罗伯斯庇尔和里戈的阴谋弄得无所作为。
许多人即使罪过不那么严重,也会丢掉脑袋的。但波拿巴有一道可靠的护身符:他是一个少不了的人物。特派员萨利切蒂和阿尔比特仔细研究了有关波拿巴的种种书面材料以后,决定暂时先恢复他的自由,予以释放;解释放他的主要理由是,他的知识与才能也许今后对法兰西共和国有用。
对拿破仑来讲,虽然难免虚惊一场,但也的确可算是吉星高悬了,如果派遗他去热那亚的命令早三个星期发出,那么他很可能在热月政变发生时已在巴黎复命,那么,他很可能当时作为罗伯斯庇尔的追随者而被头脑发热的巴黎人送上了断头台。那么他的履历很可能到此告终。
一想到自己年仅二十五岁就成为一位准将,前途无量,正准备要大干一翻事业的时候,结果险些就被送上了断头台,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那种不愿意回味的经历,让他受到了身心俱疲的折磨,让他有些想念起了远在异地的家人。
这个时候拿破仑嗅到了一股子让人陶醉的香味,不由得精神一振,抬起了目光,果然,梁光财已经端着一个大木盘子走了出来,上边摆着几个正宗的东方瓷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