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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天真,但是,这说明这位兄台至少比别人多一个心眼,虽然他的奏请,乾隆并没有明确地表示同意,但是却也没有不许的意思。
从这一点,梁鹏飞已然听了出来,就是乾隆这老家伙确实也担心英国佬,但是,怕自己真要应允,是不是会觉得丢了天朝颜面。所以就干脆跟长麟这个新任两广总督玩起了暧昧,当然不是指两人有超出了正常男性之间友谊的那种暧昧,而是指他对于长麟的奏请保持了一种沉默的态度。
而长麟也不愧是久在御前,很快就领会了乾隆的心思,只是请了一道整顿广东水师,清剿海盗的圣旨,然后就前往广州赴任。
长麟读完了圣旨之后,却直接单刀直入地问起了那些西方各国在广州及澳门的情况,王守礼等人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一一照实而答。
当他听闻在澳门居然有近百艘的西方各国武装商船,另有葡萄牙东方舰队及法国的一支分舰队在此驻扎之后,长麟的目光中的隐忧被梁鹏飞捕捉到。
长麟问话完毕之后,凝眉沉声道:“……虽说这些僻地远夷已然目睹我天朝法制森严,谅不敢妄行滋事。今既蒙皇上烛照夷奸,我等身为臣子,应领为筹备。本督思水师所恃者弓矢枪炮,而夷船亦复枪炮具备。似宜另筹一制胜之道,伸其所知凛畏……”然后就把上述他对于征召疍民入伍之事说了出来。
梁鹏飞坐在诸将之中,虽然脸上没有一丝不妥的表情,可是心里边实际上已经是无语到了极点,天真与幼稚,这两个词与这位总督大人实在是太班配了。
海战真要是能够靠几个潜水冠军把舵给锯坏就赢得辉煌的胜利的话,那满世界强大的海权国家们干脆全都去训练潜水员得了,还造毛的高船巨舰。
梁鹏飞的脑海里边出现了一幅相当杀伤脑细胞的画面,战舰在海面上疾行,一排排的火炮喷吐着令人畏惧的管焰,然后,一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水鬼,正蹲在这艘庞然大物的舵柄上,用他那柄小钢锯,哦,错了,是小铁锯,吱吱嘎嘎地在那锯着那由巨木构成的舵身……
“或许这位总督大人见过的最大的船也就是漕船,只是不知道这位兄台拿过怀表试过锯断一只巨舵需要多长的时间没?”梁鹏飞恶毒地猜测这位总督大人是不是患有先天性脑瘫这类的重症。
“总督大人高见,不过,那些疍民性情剽悍,甚难管束,加之疍民以渔为业,所获之丰,当甚于入伍食粮……”这个时候,广东巡抚郭世勋当先皱眉起身言道。看样子,郭世勋也觉得这位总督大人不太正常,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找理由来推托。
“无妨。”长麟笑着冲郭世勋点了点头:“捕渔较入伍食粮之利多,这本督还是知晓的,但是,若是水师营内如得此等兵士,此兵于贼船,一兵既可作数兵之用,不知诸位将军,本督之言,以为然否?”
“总督大人高见,我等佩服。”久在水师,同样也明白了这位总督大人天真想法,心里边直骂娘的王守礼只得起身认同了长麟的观点,没办法,谁让跟前这位兄台不仅仅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两广总督,而且还身负圣训,整顿两广水师,清剿海盗。有了这封圣旨在,自然,他对于水师想要指手画脚,王守礼也只能够咬牙认了。
“唔……既然王提台与本督皆认可此策,那么,那些贪利的疍民入伍之事,也并非不可解决,这样吧,每招募一人即给与双份战粮,如有拨给别省别营者每名给予安家银二十两。是不惟可以制胜夷船,亦于平日海洋捕盗大为得力。诸位以为如何?福将军您觉得如何?”
“长总督此言甚善,若是如此办理,则疍民自必贪利踊跃弃业归营。朝庭将会多上一只精锐之师矣。”差点就打磕睡的广州将军福昌不由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脸莫明其妙,这让才智超群的长麟只得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番之后,这位福将军立即举双手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