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鹏飞双眉一扬,犹如两柄翻飞的战刀,锋锐逼人,却没有开口,只是静等着那永保说出原因。眼角的余光扫向王守礼,王守礼冲梁鹏飞递过来一个无奈的眼神,那意思就是,这二位主帅定下的主意,跟他可没关系。
梁鹏飞也知道,凭王守礼可不是那么疯狂的主,他是一个谨慎的人,绝对不会主动去要求冒险。
“广东水师零仃洋一战,实力折损甚重,而我大军欲平安南,必然要防备阮文惠与阮福映的水师,阮文惠的水师约有三万,但是多为小船、快船,虽然比起我大清水师而言火力不足,但是,三万之众,亦不可不防,再者,还有那南阮水师,郑连昌更是海中巨寇。所以,本帅已经令福建水师一部调往此地,与我广州水师一同守御边境海防……”
一句话,和琳担忧水师的战斗力,所以才四处抽兵调将,至少不能在进攻安南的这段时间里,让广东沿海受那安南水师的袭扰,否则,让安南的水师跑到大清的地盘上去放放火,打打秋风什么的,大清的脸面可就真的都给丢尽了。
但是,阮文岳又不得不救,而阮文岳手底下陆军还有不少,至少陆地上,如果阮文惠被大清给吸引住了注意力之后,他北边的压力肯定会得到解除,就可以解放出一批精锐士卒,转头继续与那陆福映相抗衡。
原本阮文岳在安南诸雄之中,水师是最强大的,三万水师,船坚炮利,曾数次攻至阮文惠的水师大本营岘港(沱囊港)及,甚至还曾经有过直袭阮文惠所驻都城富春(顺化)的念头,怕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那阮文惠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之下,却不敢轻启战端。
不过,没有想到阮文岳的水师,竟然会在那南方的咸津被那南阮的水师给打得狼狈逃窜,主力伤亡过半。接着那郑连昌丝毫没有放过阮文岳水师的意思,穷追猛打。阮文岳的水师现如今精英尽丧,只剩下了一批虾兵蟹将,靠着金兰湾那完备的港口火力苟且偷生,而他的都府绥和又紧急地拉了一批渔夫来充数,方才勉强凑足了一万水师,守御绥和周边海面,以防那郑连昌再来戳他的老巢。
“我们需要你们虎门水师代表朝庭,前去安抚阮文岳,让他知道,我大清,站在他的身后,让他在对抗那南阮之时,也好多有一些底气,省得那阮文岳立于绝地,四面楚歌之下早早的败亡,坏了我等的大事。”永保这话,让梁鹏飞心头不由得一跳。
……
“大人的意思是,单我虎门水师往援阮文岳?”梁鹏飞有些不确定地道。“帮助阮文岳守住绥和一线?”
“这简直就是置身于死地。”梁鹏飞心中暗道。
“正是此意。”和琳点了点头,望向了王守礼与梁鹏飞,手指再次轻轻地敲击在那张地图上。“你们此行,自然是前往阮文岳的都城绥和,帮助阮文岳的水师,无论如何,必须守住绥和一线,在那南阮与北阮之下留下一根刺。”
“……总之,不惜一切代价,在我大军未能南下攻取富春之前,一定要守住绥和。否则,军法从事。”和琳这话说得凝重万分,双止烔烔地望向王守礼与梁鹏飞。
王守礼的脸色微微发白:“和大人,凭我虎门镇五千余人,帮助那阮文岳守住绥和一段时日,倒也不是难事,但是,时间一长,将士的伤亡,弹药的补充,还有军械的损耗……”
“一个月,本帅只需要你们给我顶住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福建水师两镇一万人马,将会赶至绥和,接应你们,只要能守住这一个月,平定安南之战,本帅记尔等首功。”和琳冲梁王二人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梁鹏飞心里边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虎门镇原本只有四个营,自己升任参将之后,虎门镇就变成了五营,自己的手上虽然明面上只是两营人马,可实际上暗中有近五千人,不过这一次随水师出战,梁鹏飞可不敢太过嚣张,所以,两营人马,也总共只带来了三千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