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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国家意识”,也是国体的象征。

所以,燕国那群贵族明知道燕公子离耍了他们,坑了他们一把,却不愿向代国揭露燕公子离的阴谋,从而引来代国人对燕公子离的报复。

春秋人的思维,怎么跟现代文明准则如此接近,不是说现代文明准则都是西方标准吗?

村庄外,骑兵们依然在盘旋,赵武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一队重装骑兵披着甲,列队奔来。这些人奔下道路,熟练的分成一个个十人的战斗小组,堵住了村口,以及小村通向外界的交通要道,但他们并不发动进攻。

随后根来的轻装步兵赶到了,他们一手持着盾牌,一手夹着长戟,腰间或者插着佩剑,或者别着斧头,开始两两掩护着,呈波浪状态一队队前进着——这种攻击方式,类似现代电影中,美国特种兵的攻击前进方式:一小组士兵快速通过某片区域后,控制一个战略要点,而后停顿下来,掩护后续部队向前攻击,以至于整个攻势像大海的波涛一样,一拨接一拨,连绵不断。

燕由看的目瞪口呆,他脱口而出:“所谓天下之霸,原来是这样——刚才的攻击中,我没有听到高级军官发令,这些攻击行动完全是军官的自发行动,晋国连下层士兵的战斗意识都如此高,难怪能称霸天下呢!”

说到这里,燕由突然间想起什么,他尴尬的收住了话题,冲赵武笑了笑。赵武也回敬对方一个微笑,回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棘蒲之战中,我们是刚扎下营地,就遭受了燕公子离的狂攻,所以我的士兵还没有展现自己的战斗机巧,便开始像野兽一样凭借本能战斗。”

稍作停顿,赵武又笑着说:“论起来,燕公子离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竟然打的我穷于应付,来不及想出什么反击的招式——我从军二十年,这是第一次别人压着打,我竟然还来不及还手。”

燕由连忙掩饰:“我听说燕公子离在制定计划之后,派出小股部队骚扰侯晋,大股部队则在丛林里疯狂猎捕,整整筹集了足够吃一年的猎物,而后才将代国大部分士卒秘密移往附近的丛林中——光是筹划这场战争,公子离前后花了三年时间。执政却仅凭借数千人之力,就化解了他三年的心血,我认为:执政之能,更在公子离之上。”

说完这句话,燕由又叹了口气:“公子离是个人才,他从小好读兵书,在本国也是杰出的耀眼,如果他不追随先君出奔,我们本来打算扶立他作为新君的。可惜……”

燕由说到这,目光突然闪动着,看情形,他似乎被自己的话吓住了,或者启发了!

正在这时,赵武身后路上马车粼粼,殿后军的赵丹挥舞着童戟,狂呼乱喊的催动着他的轻便马车,在他身后,二三十名少年武士,一手按着头盔,一手抓紧腰间的宝剑,吐着舌头,竭力追逐着赵丹的战车。

赵丹跑到赵武身边,看见父亲骑在马上,目视着路边的小村子,一点没有冲上前去的欲望,他拔出自己的小剑,吆喝:“进攻,父亲,快进攻!”

赵武一把把赵丹从战车上揪起来,放在自己的马鞍前,微笑着解释:“孩子,冲锋陷阵的事情让别人去做,你只需要做好战争指挥工作就行了。”

说完,赵武冲赵丹的御戎点点头,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赵丹的御戎也是个少年,年龄十五岁左右;车右更年轻,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但出于春秋礼节,赵武虽然身为主帅、家主、执政,他都必须向路过的出战者致敬——这是战争规则。

如今,选拔少年陪伴赵氏直系子女成长,已经成了赵氏家族惯例。当初赵成就是这样,赵丹也不例外。他身后的那些少年武士,以及战车上保护赵丹的武士们,都是从武士后裔当中挑选出来的,他们随赵丹一起上学,一起练武,一起玩耍。等赵丹这孩子长大了,这群小武士刚好也成长起来,在童年的相互嬉戏中,赵氏子孙了解了伙伴们的能力,正好可以量才使用,于是,赵氏下一代骨干力量就完成了平稳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