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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在千年难遇的旱灾过后,本来已经于曲沃之战中伤亡惨重的中行氏,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大肆掠夺的机会,而且这一战过后,天下谁还敢跟晋国叫板,所以,此战之后,或许终中行吴一生,都难得碰见类似的战争红利了。于是,中行吴觉的,这一战如果他不把油水捞足,就对不起自己的国家,对不起自己的家族,对不起自己的领民,对不起属下的武士、对不起av……

赵武其实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给中行吴留下一个月的缓冲时间,并让对方去郢都附近“征集粮草”,这就是默许了中行吴在郢都四周进行劫掠……但中行吴还是觉得自己吃亏了,相比他刚才在心中盘算出的楚王的赔款,他中行吴即使掠夺再多的百姓,还有啥用?

楚国可是一个“阶层板结”的国度,平民百姓的所有权益都被楚国的贵族阶层“代表”了——包括他们的合法劳动所得。普通的楚国人从小被教育,只拥有无穷无尽的“无私奉献”的义务,他们活着就是为了奉献,绝不索取。无偿“索取”的事是“官二代”独享的特权。而楚国所有的收益与财富,都在眼前这座郢都城中,在那伙“官二代”与“富二代”手中!

你说我中行吴已经到了郢都城下,还让我去郢都邻边,搜索绑架那群楚国“百姓”——那算什么收益?

中行吴扭了扭身子,拒绝说:“元帅,我晋国六卿中,智盈戎守三县之地,出战在外的只有你我……我中行氏历代受君王的重用,怎敢丢下元帅,自己独自回国!不行,中行氏绝不干这样的事情!我拒绝,请元帅另行发布命令。”

果然,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前有楚王撒泼耍赖,老牌贵族中行吴马上把自己的耍赖行为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言辞,而且理由充足。

晋国六卿,现在战斗在最前线的只有两个卿,智盈等于坐镇后方,替两人周转军械物资的后勤大队长,此时正是包围郢都的紧要关头,赵武让中行吴先回去,那么,前线只剩下他一位卿,而且他还是元帅、第一执政,军国主义国家的晋国,决不能容忍让自己的元帅孤身上阵,那是晋国所有武士的耻辱,中行吴绝不肯后退一步……

他忘了,当初他来的时候,魏舒已经撤军回国,前线也只有赵武一位正卿支撑。

城下,一群人在大摇大摆的商议对楚国的处置,城上的楚国人正慌乱的布置着守城事宜。但他们不知道,联军此时压根没有攻城的心思——他们在意的是战利品分割。

过去的事已经没法追究了,如今晋国正处于顺风仗,赵武出战快一年了,他的征程跨越万里,如今楚国人龟缩在国都之内,随便一个晋国人在国都郊外四处转悠一下,收获的都是战利品,这种情况下,晋国人谁肯离开?

求战声响成一片,家主中行吴表态了,中行氏的武士都不愿当先撤退,他们语声噪杂,赵武被吵的手扶着额头,痛苦的说:“好吧,先让我们填塞楚国的城门——上军佐,你向国内传我的命令,命令范鞅与智氏前来增援,等他们的援兵到了,中行氏再行撤退。”

中行氏再次扭了扭身子,小心的提醒:“元帅,韩氏也参战了,怎么不让韩氏的军队前来轮换?”

赵武这话的意思是说:战争胜负已定,鲁国想要什么战利品,随便你开口,我任何要求都能满足。

这个条件太优惠了,叔孙豹目光一闪,知道自己的牺牲获得了相应的回报,他想了想,说出了两个字:“乌馀!”

乌馀就是那位能干的齐国叛臣,这厮能量很大,这几年东征西讨,连续攻击了周边的四国,简直是天下没有不敢惹的,但这样一来,他的领地扩张了许多。叔孙豹隐约察觉赵武的战略意图,而乌馀的存在,似乎形成一面战略盾牌,很好的屏护了晋国位于黄河南岸的新领地,让叔孙豹很是担心乌馀继续作乱下去。

鲁国现在已经被乌馀折腾的头痛不堪,当然,也对乌馀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