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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攻击进行到下一个阶段,赵武闷闷不乐的看着手中传递过来的军情汇报,向韩起说:“骑兵报告,我们已经烧垮了三个城门,齐国人正在拼命向烧垮的城门上填土,他们打算彻底封闭那三座烧毁的城门……如果魏氏在我们手中就好了,冒着烟火突击,唯有魏氏能做得到。”

韩起稍稍想了想,建议:“如果你不打算由韩氏、赵氏士兵爬城,那就让许国人去。”

赵武一皱眉:“许国人流血,流的依旧是赵氏的血。”

“那就让戎、狄人去……”,韩起不以为然的说:“城墙上已经清空了,临淄城不可能在我们面前主动趴下,要攻陷这座城市,总要流血的……武子,我最不满意的就是你这点,从不肯流自己的血。”

赵武让韩起说的脸红,他一咬牙:“那就流吧——临淄城内,传说是挥汗如雨,挥袖遮云,人口密集的算是天下第一,而且个个是产业工人。先入城者,赏十户奴隶。”

此时,临淄城内,晏婴正在组织人手用布条绳索编织渔网,打算送到城头遮挡石块,正在商议由谁来完成这一艰难的任务,晋军的远程攻击稍稍停顿了一下,巨石坠地的声音陡然停止,只剩下弩箭一阵一阵的落地声……晏婴一跺脚,大呼:“坏了,晋军开始攻城了。”

大子光愕然,正打算感慨一句“动作这么快”,齐军报信斥候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汇报:“几座烧毁的城门有戎狄骑兵突入,那些人像疯了一样,不顾我们投掷的泥土,硬是在城门洞扒开一条缝,舍身忘死的向里突击……”

晏婴正忙着调配人手上城墙,以便抵御晋军的攀城战,听到这里,他颓然的摆了摆手:“外郭已经没希望了,我们兵力太少,守不住这么宽大的城墙,还是撤吧,撤回城内收缩兵力……”

范匄此时带领大军正进入周地,晋人依照惯例向周王献俘,并报告自己征伐结果,稍稍耽误了几天行程。等范匄整军走出周地的时候,他接到赵武子的捷报:赵兵攻破临淄城外郭。

范匄的儿子范鞅吃了一惊,他捏着手指头计算了一下日期,惊愕的问父亲:“武子怎么做到的?我们十数国联军在临淄城下徘徊不前,面对临淄坚城无可奈何,我们才撤走了几天,武子已经攻破了外郭?”

范匄也在吃惊:“临淄城可是一座大城啊,人口稠密,传说中,天下财货汇集临淄,那里的钱融化了,都能淌成河。这样一座雄伟的坚城,没想到被赵武轻易攻克了。”

范鞅想了想,不甘心的问:“父亲,我记得我们也曾攻破了郑国三层城郭,但最终却不得不从郑国国都之下撤军,你认为赵武子攻破了齐国外郭,他会攻克临淄吗?”

范匄想了想,他干渴的用舌头抿了抿嘴唇,回答:“人都说赵武子擅长攻城,以前他都是偷袭得手,所以我小看了他的攻城技术。没想到这次正面攻击齐国的临淄,竟让他一日破城。

武子的手段我知道。临淄城人口稠密,一旦他撬开临淄的外壳,那么临淄城不过是任他宰割的猪羊一样,他会利用临淄城充沛的人手,以及物力资源,彻底撬开临淄的硬壳……”

范鞅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栾盈、魏绛急匆匆赶过来,他们也接到消息,过来询问,隔着老远,魏绛大声寻求确认:“听说赵武子破城了?”

栾盈没有开口,他瞪大询问的眼睛,望着范匄。范匄厌恶的看了自己的外孙栾盈一眼,这位栾黡之子脾气跟父亲恰好相反,他性格沉定,身上完全不见父亲那种冲动,不过即使他性格再温和,依然不被范氏父子喜爱,范鞅想着自己在秦国受的苦,恨恨的瞪着栾盈,似乎在责怪栾盈为什么擅自离开军队,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