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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绛沮丧的说:“我魏氏也没有粮食了,幸好我们在前线耕作了三年,带回了一点粮食,勉强可以让领地内的百姓吃饱。可这样,魏氏也坚持不了一个月,听说,百姓已经把粮种都吃了……赵氏的粮食情况怎么样?”

赵武也在叹息:“我刚刚回来,具体情况也不知道,不过应该还能撑下去吧。……难啊,领地内的壮劳力都上了前线,连续三年不耕作田地,可以想象我家领地的荒凉。如今,这么多张嘴突然回来,而且都是壮劳力,即使我家再富裕,又能撑多久?”

“赵氏还能撑多久?”悼公也在问这个问题。

问话是在新田城宫城内进行的,此刻,几乎所有的重要家族都在大厅里。现实的情况是:在外征战三年的晋国武士们回到家中,猛然发现,他们留在家中的妻子儿女过得并不好,而现在他们回来了,家里本来就紧张的口粮,也就立刻见底了。糟糕的是,如今这季节又恰好是开春,新作物还没有从地里长出来,经过了一个冬天的鸟兽又瘦又小,根本不是捕猎的好时机。

如此一来,大家都断粮了。

赵武摇头:“我刚回来,请君上允许我询问一下家臣。”

齐策被特地叫上殿来,他频频摇头叹气:“情况很不好啊,我刚才问了一下东郭离,这两年国内连续发生灾荒,领地内劳力匮乏,家中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

国君沉默了,魏绛起身:“臣,恳请君上执行《战时经济法》。”

魏绛的战时经济法,此前经过数轮讨论,内容大家都知道了,其中要求领主和国君放弃部分专利的建议,有点触犯贵族权益,所以,这项经济政策一直没有实行。

魏绛长偮,催促:“我们这些人,平常享用领民的供养,享受国君的赏赐,如今,领民们日子过不下去了,国君陷入困窘,该是我们回报的时候了。”

悼公点头:“我愿意放弃部分山林菏泽的专利,容许百姓去山林菏泽打猎捕鱼,也可以容许百姓采矿砍柴,可这些……燃眉之急是:各家都没有存粮了!……武子,你家可以调出多少鸡鸭与粮食。”

大家讨论了半天,都没有想到追究士鲂的责任,这是晋国的惯例。晋文公当初认为:每个人的能力各有长短,不能强求别人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战场上的事尤其如此,所以只要将领尽力了,哪怕战败也不算什么。为此,晋文公还嘲笑了楚国的政策,说楚国要求战败将领自杀的规定,使晋国一次战胜就能得到两次胜利。

大家不追究士鲂的责任,貌似这厮造成的损失,要由赵武来买单了?!

赵武慢悠悠的说:“身为一个领主,照顾好自己的领民,是领主天然的责任。但,从来权益与义务是相等的,领民们平时供养我们,就希望我们在关键的时候能够保护他们;国君平时重用我们,也希望我们能在国君需要的时候,替他解除烦恼。

身为臣下,我对国君有义务;身为领主,我对领民负有责任……”

稍作停顿,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赵武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然而,没有权力就没有义务,同样是天然的公理,我对其他人的领地不享有任何权利,自然也不承担任何义务,对此,有人质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