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姬乖乖地站起身,嘴硬的补充:“懒得理你……我去看孩子了。”
此前,智姬擅自调动家族武装堵住国君宫门,那事情还没有处理。赵武自然不愿再让她插手家族军事方面,趁着智姬走开,赵武强调:“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家族建设上——刺杀这事要去查,但无需牵扯过多的精力。咱慢慢查,他们总会自己跳出来。”
齐策点头:“君上去参加盟会了,现在国中留守的武装力量,我们占优势。今年各家族出战在外,我们有了整整一年的发展时间……主上请放心,我知道轻重缓急。”
赵武一摆手:“好吧,今后我主外,你主内。家族发展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我先要整理这座院子……你说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匠丽氏那厮,把这里弄得处处花里胡哨,瞧着眼晕……”
齐策苦着脸不说话,赵武又解释:“政务上的事情,你可以放心。目前国君不在国内,元帅想退下来,正忙着巩固韩起的地位。天下间,除了这两人外,没有人敢逼我。所以,现在不是接管司徒职位的好时机,等国君回来,再说吧。”
赵武把住处移到了国都,这意味着赵氏权力的中心也转移到了国都。相比那些扎根国都新田城上百年的家族,已经在政治上被边缘化多年的小家族赵氏,需要做的准备很多。而乌龟流大师赵武秉承千年老乌龟的战术,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被人再三催促,他是不肯挪窝的。
此时,国君正带领大军前往戚,荀罂接受国君的命令,正在责问鲁军的统帅臧武仲。
说是代替国君责问,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外交语,在晋国,国君在军事上没有发言权,只有同意的权利……当然,即使他不同意,自会有人“代表”国君说:国君赞同了。
荀罂表情严肃,代表国君问话:“以前,鄫国是我们晋国的属国,可鲁国说想把鄫国纳于自己的保护之下,成为自己的藩属国。对此,我们很不愿意,但鲁国再三请求,考虑到鲁国一向对我晋国做的贡献,我们最终同意了。
当初,我们岂是不愿意放弃鄫国的利益啊!鄫国能有多少利益?值得我们让忠实盟友鲁国的不悦?实在是鲁国没有力量保护鄫国——从来,权利与义务是相等的。过去我们享受鄫国的利益,但同时,我们还承担着:面对强大的齐国,保护鄫国安全的义务。
鄫国也曾经是我们的盟友啊,我们把它交给了鲁国,但现在,看一看你们对它做了什么?你们享受鄫国缴纳的征税,却无力承担保护鄫国的义务,有你们这样当老大的吗?”
臧武仲无话可说。荀罂继续斥责:“如今,诸侯又该盟会了,你们说鄫国不是你们的属国了,它现在是个独立国家了,鄫国国君也要列席会议——拿钱的时候,你们伸手;出了事情,却不肯承担责任,自己跑路。你们这样做,对得起鄫国国君与百姓吗?”
臧武仲嚅嗫:“我们不是没有为鄫国流过血,可惜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荀罂最近脾气有点不好,他断然的回答:“鄫国国君可以参加盟会,但我们不会承认鄫国重新归属我晋国,因为今年鄫国的征税是你们鲁国收取的,所以你们必须把保护义务承担到年底——会上我们会申斥齐国,禁止他向鄫国伸手。不过,你们自己要做好准备,鄫国实在太弱小了,齐国派一个属国,都能把它灭了。”
荀罂说罢,催促战车掉转方向加快速度,迅速脱离了鲁国的队列。臧武仲在他身后,悄声吩咐从人:“快去通知国君,晋国发怒了,后果很严重。让国君赶快去赔罪,态度尽量谦恭——一定要竭尽所能的谦恭。”
荀罂追上国君的战车,国君正在与杨干谈笑,听到车轮声,悼公回头问:“参加会议的各国国君都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