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百余人的伤亡又给武子带来了什么,大家也知道,武子这几年的俘获却不算少,若不算上三郤归附的武士,恐怕武子这几年收获的战俘,在各位当中也是最多的。”
栾黡嘟囔了一声:“历次战争,数武子出的兵力少,当然伤亡最小了。”
韩厥紧跟着驳斥:“栾军将,你的下军虽然独立攻击了彭城,算得上一场大仗,但去年令狐颉与武子的新军也独立对抗了郑军——大家都知道,郑君被武子追杀,狂奔了三百余里,一口气不敢歇,这才逃脱——我还听到消息,说郑君回去后受了惊吓,一直缠绵病榻。
所以,真论起来,武子新军战斗的艰苦并不下于栾军将。”
栾黡强辩:“我打的是攻城战,赵军佐打的是郑国那支‘长跑军’。”
上军将智罂慢悠悠的说:“但新军只有一个半师,对抗的是整个郑国的军队。郑国虽然弱小,却也是二流强国之首,能打得二等国家宋国喘不过气来。吾家儿婿小武,用一个半师独立击溃郑军——便是算上这场大战的伤亡,他手下的私兵也就亡了三百余人。
为什么武子能做到这点啊?无他,甲坚兵利而已。”
自己的岳父都跳出来说话了,武子的口气更加谦和,他平平淡淡的说:“我继续说:坚固的铠甲再加上锋利的兵器,使得我们的新军可以用一个半师的力量击溃郑国的军队,伤亡却很轻微。如果各位将手头的老弱病残裁减了,用装备三个士兵的钱粮装备一个士兵,又会怎样——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会更加勇猛,更具备战场生存能力。当然,他们的攻击力也更猛烈。
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经过十月怀胎,呱呱坠地后,需要二十年养育才能加冠、成人。但并不是每一个成年人都擅长战斗的。大自然里有花、有树、有草,这些种类各异的植物,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开花。
天道如此,人也一样——有的人擅长纺织,有的人擅长做木匠活,有的人擅长冶炼。让一双灵巧的、擅长开动织布机的手,拿起刀枪更别人拼斗,那是糟蹋了他的天赋。
所以,我赞成韩伯的话:让我们把那些不适合战斗的人送回家去吧,让他们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活儿干下去,为我们创造更多的价值,让我们只把那些擅长战斗,擅长杀戮与狩猎的士兵留下来,让他们作为我们的锋利的牙齿,坚固的盾牌,保卫我们拥有的一切。
当然,为了让他们能够更好的战斗,或者说的自私一点,为了让他们尽可能长时间的为我们战斗,我们不妨把他们武装的更完善一点,给他们最坚固的铠甲、最优良的兵器,让他们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让他们尽可能多的杀死我们的敌人,这么做,不是对各家族也有利吗?”
栾黡回答:“说的不错啊,这道理听起来很是顺畅,可是连年战争,已经掏空了我们的家产,再让我们武装自己的私兵,恐怕我们掏不起那个钱——即使元帅愿意因此裁减我们出兵的数目,我们也做不到。
对我们来说,人不值钱,下命令,让领民自备武器与粮食上阵就行,但铠甲武器却要花我们自己的钱,它们都很昂贵。战斗中,这些武器还有损耗……我们实在花不起这份钱。相反,元帅无论需要我们出多少名战士,没问题,它不费钱的。”
士匄的声音幽幽响起:“元帅,木甲(柳条甲)也算数吗?如果木甲算数的话,那么是否‘恶金’制作的刀剑也能算数——若是这样,我范氏私兵也能装备的起木甲、铁兵。”
元帅府里哄笑了一片,只听赵武不紧不慢的说:“范大人,铁兵的廉价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新制做出的铁兵器比青铜兵器还要昂贵,若用这种铁兵装备你的军队,我怕你也装备不起。”
范匄吃惊的问:“怎么会这样?我听说新铸造的铁剑已经可以达到三尺长,还正想着换一批这样的铁剑装备私兵呢,有这批长剑在手,搏斗起来,我的士兵并别人的剑长一倍,还不是只有我欺负别人,别人想还击都够不上我,多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