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潘尚书府内。

户部刘侍郎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状似悠闲。

潘尚书嘴角含笑,淡淡道:“悦林,今日老夫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与你商议一下。”

刘侍郎淡笑道:“老大人莫非是为了治理妓院一事?”

潘尚书缓缓点头:“你的用意是好的,但那方铮却实在闹得很不像话,如今朝中大臣们纷纷向老夫告状,说方铮领着人对那些风月之所又打又砸,京城的百姓对此很是不安啊。”

刘侍郎淡然道:“老大人,此事,似乎与门下无关吧?”

潘尚书皱眉叹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呐,悦林,此事因你爱子无端遭祸而起,老夫也很为你惋惜伤心,可是,你我是朝廷大臣,心系天下百姓,此刻当放下私怨,切莫扰得百姓不安才是。”

刘侍郎面上飞快闪过一丝讥诮的笑容,随即很快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老大人,门下一生只有一子,虽说犬子轻佻无状,纨绔成性,但终归是门下亲生,门下说句不得体的话,门下一生当官,捞钱,置土办地,为的不是别人,正是希望留给犬子一份吃喝不愁的家业,好让他能将门下刘家的香火传承下去,将来还指望他为刘家开枝散叶,光耀门楣。如今……唉!”

刘侍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显得萧瑟,甚至还带着几分绝望:“……老大人对门下有栽培提拔之恩,此恩门下没齿难忘,但老大人可知,如今门下已是万念俱灰,门下的这一生,官至三品侍郎,银钱数以万计,可到头来,门下却觉得终成了一场空,刘家自门下起绝了后,门下实乃家族之千古罪人呐!”

说着刘侍郎已顾不得官员体面,当着潘尚书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潘尚书隐秘的皱了皱眉,随即又放松下来,温言宽慰道:“悦林,尚请节哀,不必太过悲痛,不论做官还是做人,咱们总得朝前看才是,所幸令子还活着,性命无碍,凡事往宽处想。且放下郁怀,好生当差,为皇上解忧,为万民排难。”

刘侍郎举袖擦了擦眼泪,悲声道:“谢老大人宽言,门下失礼了。”

潘尚书微笑道:“无妨,你我相识十余年,彼此无需客气。令子遭难,你如今悲痛万分,老夫原不该再提此事,可百姓身处水深火热,老夫心急,不得不提出来。那方铮打着奉旨行事的幌子,如今在京城里胡作非为,若再不制止,不知此人还会闯出什么大祸,牵扯多少无辜百姓遭殃,悦林啊,此事迫在眉睫,非你不行啊。”

刘侍郎低垂着头,闻言半晌没出声。

潘尚书见状,不由又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