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集结兵马,准备去劫粮?”刘太平乐得也是一蹦三尺高,就连没系好裤带的裤子落在地上都没发现。刘整忙劝道:“大将军莫慌,目前还是末将的猜测,请再等一上等,等咱们的斥候报告了宋蛮子的运粮路线再说!贾似道老贼和子聪秃驴的诡计让人防不胜防,要是宋蛮子又走鸡冠隘运粮,那我们就得小心了!”
“如果宋蛮子走金牛道运粮呢?”刘太平又问道。刘整脱口答道:“那就错不了了,宋蛮子走那条路,绝对是真的运粮!”
亲自守在大营门口焦急的等待了将近两个时辰,天色傍晚的时候,派去朝天岭监视宋军粮仓动静的蒙古斥候终于送来第二个消息——宋军运粮队果然是走金牛道运粮!听到这消息,刘太平乐得上蹿下跳自不用说,就连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刘整都难得露出一些笑容,搓着手激动不已。这时候,刘垓派去褒城的斥候也跑了回来,向刘太平禀报道:“启禀大将军,今日下午,宋蛮子骑兵忽然出动,走金牛道向西去了!”
“多少人?领兵将领是谁?”刘整激动问道。那斥候抱拳答道:“从旗号来看,数量大约五千余骑,领兵大将为蛮子杨晨焕。”
“宋蛮子骑兵去金牛道干什么?”唐笑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是去接应押粮队?”
“熊夫人,你答对了!”刘整拍手笑道:“宋蛮子这次足足运来五千石粮食,已经是朝天岭粮仓的所有粮食,贾似道老贼为了谨慎起见,当然要派精锐过去接应!”
“好!”刘太平也是拍手叫好,连声喝道:“吹号,升帐点兵,本大将军要亲自去烧了宋蛮子的军粮!”那边唐笑迫不及待的撒娇道:“大将军,奴家也要陪你一起去,奴家要为大将军亲手烧掉宋蛮子的军粮!”
“没问题,你就一起去吧。”刘太平哈哈大笑,满口答应唐笑的要求。刘整则又建议道:“大将军,我们这一次不动则矣,一动就得倾尽全力,带着所有骑兵连夜出动,从鸡冠隘出汉中盆地,抄小道绕到宋蛮子运粮队背后劫粮!”
“带走所有骑兵?那定军山大营怎么办?”这回换刘太平谨慎了。刘整狞笑答道:“大将军放心,只要我们动手劫粮,贾似道老贼必然倾尽全力救援粮队,根本没时间来顾及定军山。退一万步讲,就算贾似道老贼真来攻打,定军山的地形易守难攻,我们两千多步兵加上蒙古百姓和色目百姓,守住一个白天绝对没有问题,完全能等到我们回援定军山。”
刘太平仔细一想发现是这个道理,当下刘太平再不迟疑,立即升帐点兵,与刘整父子和唐笑等人率领所有骑兵,借着夜色掩护悄悄离开定军山,走鸡冠隘离开汉中盆地,迂回向北从后方偷袭宋军运粮队。定军山大营则交给了原西县守将伯牙伦镇守,多打旗帜多生篝火,以免被宋军发现定军山大营空虚。——可刘太平和刘整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早在贾老贼和子聪这对狼狈为奸的搭档预料之中……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伯牙伦日夜守护蒙古军的定军山大营,单说刘太平和刘整父子借着黑夜掩护,率领将近八千的精锐骑兵出得鸡冠隘后,立即抄小道迂回向北,去追宋将王安节率领的押粮队。而川北一带的地形特点就是多山多甬道,小路复杂众多,刘太平等人手里又有川北四万户提供的最详细地图,自然对这些小路了如指掌,又是不惜人力马力的撒足狂奔,所以才到丑时时分,刘太平军就转上了金牛大道。
上了金牛道大路,刘太平军一面派斥候查看周围情况,一边清点人马集结部队。片刻后,先是斥候飞报发现宋军大队粮车通过的痕迹,接着分别走三条路行军的蒙古骑兵也重新集结完毕。刘太平意气风发,抱着唐笑上马共乘一骑,拔刀指着前方吼道:“弟兄们,追!杀蛮子!阿拉!”
“阿拉!”蒙古骑兵怪叫起来,跟着刘太平的旗帜沿着金牛大道发足急追。今夜春雨不大,道路颇为干爽,更是利于蒙古骑兵行军,刘太平不免更是欢喜,已经开始幻想此战一举扭转乾坤,回到哈刺和林时阿里不哥该如何奖励自己。刘整父子也对此战信心十足——因为在刘整看来,宋军就算提防自己劫粮,也只会注意前方,绝对猜不到自己会从后方偷袭。
大概是好运气终于落到了阿里不哥的头上吧,狂奔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微明的时候,打前战的蒙古斥候终于在被战火摧毁的金牛镇废墟东面发现了宋军粮队的踪迹,而且更让刘太平欣喜若狂的是,可能是因为阿里不哥军抄小道的原因,宋军的骑兵竟然还没有和押粮队会合。确定了距离远近,刘太平又拔出刀吼道:“全军冲锋,一鼓作气杀散宋蛮子粮队!阿拉!”
“阿拉——!”蒙古骑兵又是一阵怪叫,战鼓擂动声中,八千蒙古铁骑排着整齐的阵形,就象一条蓝白色的毒蟒沿着金牛大道冲锋起来。先是冲过了金牛镇废墟,又狂奔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蒙古军前锋就已经看到了宋军那长不见头尾的粮车队,还有惊慌失措的宋军押粮队伍。亲自打前锋的刘太平大吼,“冲!不要给宋蛮子结阵!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