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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铛铛!”不等张钰和高达点起兵马去填补这个漏洞,大营南面抢先响起鸣警的铜锣声,张钰和高达脸色更是难看,赶紧冲出大帐向南张望时,却见汉中南面火光冲天,隐隐还能听到蒙古的军歌声和喊杀声——那正是米仓山小道通往汉中的方向!

“报——!”一个满头汗水的宋军传令兵飞奔过来,滚下马抱拳叫道:“启禀二位将军,纪侯鞑子忽然出现在我军南营,正在向汉中南门杀去,杜鸿将军难以……”

“鞑子距离汉中南门还有多远?”高达打断传令兵的求援,铁青着脸问道。杜鸿派来的传令兵擦去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哭丧着脸答道:“回禀二位将军,纪侯鞑子是半夜摸到我军大营,直到我军营寨门口才被发现,我军仓促迎敌,难以有效阻击,小人出发时,纪侯鞑子距离汉中南门已经不到二十里!”

“这么近?”高达和张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都知道自己过于低估了纪侯的统兵能力。不等高达和张钰二人再说什么,汉中城中也是一声炮响,南门吊桥轰然落地,脱里赤亲自率领蒙古铁骑杀出南门,向南接应来援汉中的纪侯援军,前后夹击驻扎在汉中南面的宋军杜鸿部队。

事情到了这步,措手不及的宋军再想完全阻止纪侯军队入城,显然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不过被纪侯耍得团团转的高达和张钰当然不肯死心,亲自点起兵马双双杀往汉中南门,想要乘着纪侯急于进城的机会,狠狠杀他一批士兵,免得汉中城以后更加难打。可是张钰和高达再次低估了蒙古铁骑来去的机动性,等到他们率军杀到汉中城下时,汉中守军南门已经在拉起吊桥和关闭城门了——这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解释了吧?

“娘的!”一贯稳重的高达气得骂了一句脏话,冲动下几乎想立即提兵攻城。这时,负责包围汉中南门的杜鸿灰头土脸的过来请罪了,杜鸿脸上还有一道新鲜的刀伤,显然刚才是在刚才的战斗中挂的彩,杜鸿向张钰和高达双膝跪下,磕头说道:“末将无能,未能阻止鞑子援军入城,反而导致我军伤亡近千,请二位将军从重治罪。”

“杜将军,这不怪你,是我们低估了纪侯。”张钰叹了口气,下马双手搀起杜鸿,更加垂头丧气的说道:“没想到纪侯这个鞑子这么狡猾,竟然用声东击西之计把我们耍了。我们更笨,只注意着东面,根本没想到鞑子会从南面的米仓山小道摸过来,如果要追究责任,我才是在责难逃。”

“还有我也跑不掉。”高达也安慰杜鸿,又恨恨道:“终日打雁,今天算是被大雁啄了眼了。杜将军你不用自责,这次阻击鞑子援军失败,我会和张将军一起向贾太师请罪的,与你无关。”

……

自怨自艾一番,张钰和高达果真又写了一份战报,向贾老贼汇报战况和请罪。快马急驰,战报和请罪书于二月二十一正午送到了贾老贼面前,看完这些东西,贾老贼并没有大发雷霆,立即下令治罪,而是淡淡的向张钰和高达派来的信使说道:“回去告诉张钰和高达,胜败乃兵家常事,叫他们不用气恼,只要堂堂正正给我打下汉中,这些责任就可以不用追究了。”

“小人遵命。”信使抱拳答应。贾老贼又补充一句,“顺便再告诉他们,纪侯援军入城,未必全是坏事,只要在汉中收拾掉纪侯,将来再收复金州就容易多了。”信使又答应一声,询问贾老贼再无回信,信使这才快马赶回汉中大营。

信使走后,贾老贼转向子聪苦笑说道:“鞑子的金州援军成功入城,这回汉中鞑子肯定更有坚守决心了,这场攻坚战也更有得打了。”说到这,贾老贼皱了皱眉头,目光转向南面的定军山缓缓说道:“本来本官绝不会害怕打持久战,可这定军山鞑子的存在,对我军的粮道始终是一个重大威胁。为了谨慎起见,我们最好还是早点把这个钉子拔掉,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

“太师想要拔掉这个钉子?”子聪的阴阴笑道:“定军山山高路险,正面强攻的话,我军肯定伤亡巨大——以太师的性格,可是绝对不喜欢打这种仗的。”

“知我者,大师也。”贾老贼也是阴阴一笑,问道:“只是不知大师可有破山之计?”

子聪笑得更阴,凑到贾老贼耳边低声嘀咕起来。听完子聪的缺德主意后,贾老贼有些犹豫,又问道:“刘整会上当吗?刘太平倒还好说,可刘整那个狗汉奸比狐狸还滑,未必会中这个计吧?”

子聪又是一笑,阴阴说道:“第一次,刘整肯定不会上当,第二次,他也未必会上当,可是到了第三次,他想不上当就不行了。”贾老贼转动着眼珠盘算良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