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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贼地援军主帅人选保密工作直接做到了本朝宰相头上,这下可苦了忽必烈派到南宋那些蒙古细作。削尖脑袋用尽各种法门,甚至不惜冒险暴露身份打听宋军主帅究竟是谁,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而消息传到襄樊蒙古军大营后,忽必烈先是庆幸诱使宋军主力决战的策略成功,然后又被宋军这个神秘举动折磨得夜不能寐——毕竟贾老贼的诡计已经让蒙古军上下吃够了苦头,忽必烈对这个重大问题要是还不重视,那指不定又要吃什么亏了。

“贾老贼为什么要对主帅人选保密?宋人这一次的主帅有可能是?”思来想去猜不到准确答案。忽必烈就毫不犹豫的把这个问题踢给了手下的一帮文武官员。这下子忽必烈地金帐内可热闹了,有人猜贾老贼派出的主帅是李庭芝。原因是李庭芝是贾老贼最得意地门生,文武双全且老成持重,还深得贾老贼信任,是援军主帅的不二人选;也有人说是沿江制置使杜庶,理由是杜庶战功显赫,几十年来蒙古甚至不敢打他防区的主意,用他为帅比资历欠缺的李庭芝还要强点;还有人说是高达。也有人才是王坚,更有人认为贾老贼可能起用了吕文德的同乡老将夏贵,甚至有人一口咬定宋军主帅就是贾老贼自己!众说纷纭,不过在贾老贼的目的分析上倒是颇有共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贾老贼是故布疑阵,使忽必烈难以琢磨宋军主帅地用兵特点和作战习惯,无从针对用兵,容易被宋军杀一个措手不及。

“都别吵了,你们说地都有道理。但正因为如此,朕才难以琢磨。”忽必烈喝住蒙古众文武地嘈杂,将目光转向子聪,“子聪大师,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大汗,太难琢磨了。”子聪也有些猜不准贾老贼地用意。为难答道:“高达和王坚擅长陆战,李庭芝和夏贵擅长水战,杜庶水陆兼通,贾老贼自己的用兵更是诡诈,水战陆战都爱出奇兵偷袭,这些人都有可能是主帅,也都有可能不是,我军实在难以针对他们的用兵特点部属兵力。不过王坚在四川防着刘黑马,夏贵在广南守着兀良哈台,他们应该很难抽身参战。李庭芝防着我军山东部队。在贾老贼布置他的替代人选前,他抽身参战地可能性应该不大。所以小僧认为。我军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到高达、杜庶和贾老贼三人身上。”

“大师高明,王坚、夏贵和李庭芝三人的可能性是可以排除——你们都学着点,别只会张着嘴胡说八道,要多向子聪大师这样冷静分析。”忽必烈夸奖子聪几句,又呵斥众将一通,这才又向子聪问道:“既然如此,大师认为这三人谁的可能性最大?”

“谁的可能性最大不好说,但小僧可以肯定的说一句,贾老贼自己亲自出征可能性最小!”子聪斩钉截铁的说道:“先不说宋人地皇帝和朝廷离不开贾老贼,关键是小僧注意到一点——这一次宋人的随军参谋竟然是黄固黄药师,而并非贾老贼用顺手的廖莹中和……和那个与小僧胞弟同名的刘秉恕!”

“言之有理。”忽必烈现在也懒得去管那个刘秉恕是不是子聪的亲兄弟了,点头道:“这么说来,我军细作的侦察重点应该放在高达和杜庶两人身上,传旨下去,让江州和建康的细作严密监视高达和杜庶动静,一旦发现他们长时间没有公开露面,立即向朕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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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援军主帅?开玩笑!”与此同时的南宋建康府沿江制置使衙门中,被子聪怀疑为最有可能是宋军主帅人选的杜庶也在向前来质问的众将大发脾气,“我已经给贾太师写过两封信询问我军主帅是谁,说是如果指定我为增援襄樊地援军主帅地话,我也方便提前做好准备。可第一封回信,贾太师叫我抽调五千军队加入援军,第二封回信,他又让我不要多问,说是军事秘密。你们说说,我是不是援军主帅?”

“朝廷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怎么连一个援军主帅的名字都搞得神神秘秘地?”杜庶的儿子杜鸿听得一头雾水,也怀疑问道:“父帅你说会不会是贾太师亲自出征,准备杀鞑子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搞得这么神秘?”

“绝对不会是贾太师,至于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们。”杜庶挥手否决。杜庶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贾老贼在书信中要求杜庶抽调五千老弱士卒随军出征——所以打死杜庶也不相信贾老贼会自己带着一帮老弱士卒上阵。部将苗再成为难道:“临安出发的援军大队明天到建康,两淮抽调的参战军队也是今天抵达,我们连主将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接待他们?”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杜庶叹气说道:“既然贾太师对那个主帅的人选保密,想必他也不会冒险公开露面,应该不需要我们接待。对了,两淮的军队今天到建康?大概什么时辰到?那本将亲自出城去迎接他们一下,顺便从他们嘴里探听点情报。”说到这,杜庶又微笑着补充一句,“如果咱们在两淮军队里发现了李庭芝,那么援军的主帅是谁,马上就一清二楚了。”

杜庶命令一下,南宋长江军区的几个高级将领立即行动起来,带上卫队陪着杜庶赶往建康码头,在那里等待两淮军队的到来。到得码头后,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望远镜里的长江北面果然出现了两淮军队的战船船队,不过就在这时候,停泊在运河口的几艘不起眼的货船立即迎了上去,杜庶开始并不在意,以为是普通的过往商船,不过用望远镜仔细一观察后,杜庶立即楞住了——那几艘民船竟然通过了两淮宋军船队斥候船的检查,在江面上与两淮军船队汇为了一股。

“奇怪?普通货船怎么会和战船组成船队?”杜庶放下望远镜,发现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到那些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货船。正纳闷间,杜庶忽然用望远镜又发现两淮宋军的船队已经和那些货船转舵向西,似乎不打算在建康码头停靠,仅有一条传令小船向这边驶了过来,片刻后,传令船靠上码头,一名宋军传令兵过来给杜庶行礼道:“杜将军,张顺张贵二位将军派小人向你禀报,他们军令在身,就不在建康码头停泊了。两位将军多谢你亲自到码头迎接,得罪之处,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