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了,赶快回去准备,今晚本官在家里为你设宴饯行,明天就去太平州上任。”皇宫大门前,贾老贼微笑着与陈宜中拱手告别,上轿回府。因为科举临近的缘故,临安最繁华的御街比平时要热闹上数倍,到处可以看到青袍儒衫地进京举子,或是浏览临安风光,或是在路边品尝街头小吃,或者三五成伴的游玩,呼兄唤弟的客套,更有那书呆子走在大街上仍然手捧四书五经、摇头晃脑的苦读圣人诗书,只乐坏了临安商人,酒楼客栈家家爆满,工商双赢。见此情景,手下极缺人才的贾老贼心中更是郁闷,“娘西匹,正该把主考官抢过来的,起码可以缓解我手下内政人才稀缺的燃眉之急。”
“少傅,你好象有什么心事?”走在贾老贼轿子旁边的廖莹中极能察言观色,见贾老贼神色不悦,便试探着向贾老贼问道。贾老贼将心中所想一说,廖莹中立即笑道:“少傅,恕下官多嘴,你其实大不可如此沮丧。想要招揽人才,未必一定要在上榜进士中挑选。别的不说,就是少傅极为欣赏的陆秀夫陆君实。他当年参加科举就没有名列三甲——还有小人自己,也没尝过进士及第地滋味。而且丁大全地德行少傅又不是不知道,连周震炎那样的无耻小人他都能当状元起用,他担任主考官,被他遗落地真正人才势必更多。”
“有道理。”贾老贼心中一动,心说丁大全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贪婪角色,他主持的科场肯定是一片污浊。有钱有势的无德小人靠着行贿能轻易上榜,那些真正地人才反而更有可能遗漏。想到这里。贾老贼从轿子里探出头,把廖莹中叫到面前,在廖莹中耳边低声吩咐道:“这几天你有空的话,就多到茶肆、酒楼和会馆这些举子集中地地方转转,替本官多发掘一些人才。还有让韩震、翁应龙、陆秀夫和宋京这些混蛋也多去转转,别让他们太闲了。”
“遵命。”廖莹中微笑回答,心说自己的几个同乡求自己保举他们为官有希望了。而贾老贼吩咐完后。正要把头缩回轿中,一个细长的黑影侧面飞来,贾老贼好歹在战场上混过几天,下意识的将头飞快一缩,只觉得鼻尖一凉,一支白色羽箭已然擦着贾老贼的鼻尖钉到轿杆上!
“有刺客!”贾老贼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滚出轿子。不等刺客射第二箭,同样反应迅捷的贾老贼亲兵已经将贾老贼包围。张开两张青布,其中一张青布将贾老贼包住,另一张青布则包住一个亲兵,分两组簇拥着贾老贼和替身亲兵往街道左右散开,使得刺客在不知道那边是真正贾老贼地情况下无法继续放箭。另一批亲兵则根据羽箭射击的角度分析,迅速判断出刺客所在的位置——街道旁边的一座酒楼的二楼。
“包围酒楼。将里面的人全部拿下!”郭靖抽出腰刀,指着那刺客藏身的酒楼大叫。此时街道上已是一片大乱,路人惊叫着象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阻拦了贾老贼亲兵前进的道路,贾老贼亲兵也不客气,连踢带砸地冲出一条道路,迅速冲进那间酒楼,只在片刻间,酒楼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砸声音和惊叫声。这时候,惊魂未定的贾老贼已经被亲兵保护着迅速离开现场。一路逃回家中。捡回一条老命。
贾老贼在御街遇刺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整个临安城。得知消息的宋理宗大为震怒,立即下令封锁城门,并派出一队御林军到现场协助贾老贼亲兵捉拿刺客。而贾老贼的死敌丁大全在惊讶是谁派人刺杀贾老贼之余,赶紧派人命令负责临安治安地心腹陈大方带军增援,以洗清自己的嫌疑。谁知丁大全派出去寻找陈大方的人很快来报,“相爷,大事不好了,陈大方将军被贾似道的亲兵和皇上的御林军拿下了,贾似道的亲兵找到证据,证明刺客是陈将军的人。”
“陈大方派人干的?”丁大全目瞪口呆,又连声叫苦,“陈大方啊陈大方,你竟然派人刺杀贾老贼,还被拿到证据,你这不是想害死本相吗?”痛恨陈大方愚蠢无能之余,丁大全只得立即上轿赶往现场,以便撇清嫌疑。
丁大全的轿子到得现场时,刺客藏身行刺贾老贼的那座酒楼周围已经被军队团团包围,军队番号各异,不仅有宋理宗派来地御林军,还有马光祖带来地临安府衙役、郭靖率领的贾老贼亲兵和张世杰率领地殿帅军,陈大方率领的临安禁军则被解除了武装押到一边。而在酒楼门前,高官云集,忠王赵禥、信王赵孟关、左丞相吴潜、大内总管董宋臣、御史掌院翁应弼和临安知府马光祖等人一应在场,丁大全的心腹陈大方更是被按跪在酒楼门前——脸上身上淤青泛紫,显然是已经挨了不少拳脚。
“二位王爷,各位大人,这是与本相无关啊!”丁大全人还没有下轿,在轿子里就极端没义气的大叫道:“贾少傅遇刺,本相事先绝对不知道,贾少傅遇刺的同时,本官也在家里署理公文,家里的所有下人都可以做证!”听得众人直翻白眼,心说我们还没怀疑你呢,你就开始找人证了?
“丞相,救我!”陈大方见救星来到,赶紧扯开喉咙大喊救命。丁大全则从轿子里钻出来就抬腿赏他两脚,大叫道:“二位王爷,各位大人,不管你们找到陈大方行刺贾少傅的任何证据,都与本相无关,本相绝对没指使陈大方干这样的事——本相还没傻到这地步!如果你们的证据确凿,就赶快这个敢谋害朝廷命官的狗贼千刀万剐,给皇上出气,给贾少傅报仇!”
“丞相,冤枉啊!”陈大方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心说原来你丁大全这么讲义气!陈大方大叫道:“丞相,小人是被冤枉的,小人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派人行刺贾少傅!刚才小人带军队巡街,听到这边有打斗声,就带着军队赶来查看,谁知道那个天杀的刺客逃就逃了,竟然还在酒楼里留下一把行刺贾少傅所用的神臂弓,神臂弓上面还有我统属军队的标志!贾少傅的亲兵就以为是我干的了,可我根本没干这样的事!”
“丞相,各位大人,我陈大方就算再蠢,真要行刺贾少傅,我也不会拿着铭刻有自己标志的神臂弓行刺贾少傅吧?”陈大方的惨叫声穿透云霄,吓得酒楼里待宰的鸡鸭一阵响应。临安知府马光祖也向赵禥、赵孟关和吴潜等人拱手道:“二位王爷,各位大人,陈将军此言有理,谁也不会拿带有自己标记的武器行刺贾少傅,还故意留下让我们按图索骥。依下官看,刺客定是另有其人!”
“有道理。”左丞相吴潜也相信丁大全不会傻到亲信在大街上刺杀贾老贼,捻须问道:“马大人,那依你所见,刺客会是谁呢?”
“吴丞相,你问下官,下官问谁去?”马光祖苦笑道:“贾少傅的仇人有多少,恐怕数也数不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