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微微地点了点头,怜儿扶着殷素素走到梳妆台前,小心地为殷素素梳理头发,最近殷素素的头发掉的越发厉害了,怜儿需十分小心,掉落一根自己都要自责半天。
殷素素:“怜儿,我的头发是不是越发少了?”
怜儿一边小心地为殷素素梳头,一边轻声地说道:“没有呢,姑娘的头发又黑又亮还多着呢。”
殷素素故意没有看见自己肩膀上落下的青丝,暗自叹息,偷偷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勉强地对着镜子里的怜儿笑了一下。
有人上楼了,脚步急促,殷素素微微地皱起眉头,最近她很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对一些过于大的声响甚是厌烦,怜儿见殷素素不高兴了,赶紧走到门口说道:“是谁这么没有规矩,姑娘不喜欢大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话音刚落,怜儿看见一个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男人映入眼帘,怜儿先是一愣,见那男人对自己嘘了一声,继而娉婷一笑,转身走到殷素素身边放下手中的梳子,然后走出门去,和那男子擦肩而过,怜儿只躬身施礼,并未启口,看那男子进了殷素素的房间,捂嘴偷笑,轻声下楼去了。
殷素素手托香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镜子中逐渐消瘦的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人已经走近了自己,还以为是怜儿,说道:“怜儿,将门关上吧,这天没有要放晴的意思,我困了,想再睡上一会儿。”
门关上了,殷素素等着怜儿来搀扶自己,最近自己也是浑身乏力,一点精神也没有,坐下就无心起来,躺下就无力坐起,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一般。
殷素素赶紧有人扶着自己的胳膊起来,她突然觉得对方手掌宽厚有力和怜儿不一样,这才转身一看,顿时愣了,以为是幻觉,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人分明不是怜儿,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孟天楚。
孟天楚见殷素素惊愕地看着自己,脸色憔悴而苍白,孟天楚心里一阵刺痛,他努力微笑着,将殷素素扶到床前坐下,蹲下身来为殷素素脱去绣花鞋,然后将殷素素放倒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整个过程仿佛很自然,殷素素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看着孟天楚为自己做,直到躺下后,孟天楚叫了一声素素以后,这样的感觉才恢复真实。
孟天楚:“素素,我……路过这里,于是过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原来人家不过是路过,你以为人家真的会来专门看你吗?
殷素素心里一阵失落,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孟天楚觉得屋子里有些冷,见殷素素的双手放在被子外,便起身准备去让人端个火盆或是暖炉什么的,谁想突然殷素素轻轻地拽了一下孟天楚的衣角,但有很快放开了,孟天楚扭头过去,轻声说道:“我不走,我让人给你弄个火盆什么的进来,这个屋子挺冷的,你现在的身子不能感染风寒了。”
殷素素见孟天楚走到门口给楼下的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很快走了进来,这个脚步声走在竹楼的地板上让殷素素觉得很安全和踏实,她突然有些后悔离开孟府进山了,就算是不能和这个男人厮守,但是可以天天听见他的脚步声也好。
孟天楚重新回到床前,见殷素素正用温柔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坐下,这时公孙琚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大人,听说山外几日大雪,进山的路很不好走吧?”
孟天楚看了看殷素素,笑着对公孙琚说道:“还好,不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