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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啊,臣自然明白。”

“不是,是妨主啊。”阿济格道:“崇祯信任你,将关宁大军都交到你的手中,但当李自成进犯京师时,他封你为伯,催你入援,结果你却逡巡拖延,致使崇祯自焚。鳌拜听信你。南袭……”

“若是英郡王觉得我说得不对,我愿意听从英郡王之命,反正丢的又不是我的江山,是你们爱新觉罗氏的江山。俞国振固然欲杀我而后快,可是他想杀的只是我吴三桂一人。又不会连累到我的族人。至于爱新觉罗氏在战败之后,能否还有存余,想来那时英郡王也无法去考虑了。”吴三桂勃然大怒,说他是奴才,他都忍了,但将崇祯之死的旧账也翻出来。让吴三桂难以容忍。

这也是他心虚的表现。

阿济格冷笑了一声:“既是如此,我们一起上书睿王吧。”

他二人的书信,几乎是同时到了多尔衮的手中。阿济格虽然急于推托鳌拜死的责任,却也很含蓄地承认,吴三桂的猜测极有可能。

多尔衮并没有急着决断,他将两封信抛给了眼前跪着的一人。

“范先生,你看看这个。”

“奴才不敢,奴才如何能看这干系到军国大事的书信!”这位范先生并不是范文程,他垂天缩颈,怯生生地说道。范文程是汉臣,在多尔衮面前还没有资格自称奴才,而这位范先生则不然。

“范先生,自父皇之时,你们家便与我爱新觉罗氏多有往来,在先帝时,你们更是大力支持我大清事业,大清每年所需的军资,许多都是你们不辞劳苦送来。”多尔衮温和地道:“你看看吧,然后用你得到的消息给我参谋一下,这信里说的是真还是假。”

这位范先生名为范永斗,世代在张家口经商,号称“贾于边城,以信义著”,只不过他的信义是对建虏讲,而不是对大明讲,不仅向建虏走私军资,还将大明内部的虚实透露给建虏,其中建虏数次入侵掠夺的战利品,很多也是靠着他们销赃。

听得多尔衮如此说,他打开信,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他道:“吴侯所说,并不准切,俞国振在德州暗藏的,并非精锐,而是武装民兵。这三年来,俞国振在山东练出十五万武装民兵,如今有十万便在德州、济南。同奴才有生意往来的几位豪商,都无意中泄露过此事,说此为俞国振藏兵于民之计也。必要之时,他可以变民为军,而且战斗力不逊于精锐官兵。”

“也就是说,俞国振在山东的兵力,并不是此前想象的四万,而是……十九万!”多尔衮对于范永斗带来的消息很相信。

“正是,若是再加上受过军事训练的青壮,俞国振随时可以在山东集起数十万大军。而且,奴才此次来见摄政叔皇,便是因为听得德州的掌柜用信鸽传来的消息,说是俞国振回到德州后,便令民兵开始动员,似乎准备大规模北上。”

“未曾料想,俞国振布局远此之远,三年前便开始为如今之战做准备了么?”多尔衮喃喃地说了一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确实不能再逡巡不进了,必须在俞国振完成动员之前,将现在对方在前线的四万兵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