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如是自然不会嘲笑她,顾绛不敢嘲笑她。
“有没有说何时回来?”柳如是迫切地又问。
“那倒没有。”顾绛将手中的稿子摆在了柳如是的桌上,恋恋不舍地看了稿子一眼。
这是随军记者的战地稿子,还未经过删改润色,因此还不足以发表,往常这个活儿,都是柳如是做的,但柳如是今天却没有多少兴趣了。
“忠清,今天这稿子你改吧。”柳如是道。
“我?”
“你文名卓著,早该独当一面了。”柳如是抿笑微微一笑:“我终归是要回新襄的,那边还有不少事情,我都有……三年没回去了。”
顾绛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喃喃说了两声什么,然后拱手向柳如是行了一个大礼。
“柳先生栽培之恩,顾绛没齿难忘!”
“非我栽培你,乃是我家官人栽培你。”柳如是淡淡地说道。
顾绛退出了屋子,他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出门,发觉那些围着等消息的人还没有散去,他举起手中的信报:“都回去等,今日晚六时以前,特刊必出!”
说完,他就匆匆跑到小楼边上,那里是编辑部,早有人上来,等着他的吩咐。
他的背影,落到了张溥的眼中,张溥微微叹了口气:“顾忠清自甘下贱,竟然为妇人所驱使,可惜,可惜!”
说完之后,他就放下了马车的帘子,敲了敲前面的挡板:“去周阁老公寓!”
他要面见即将上京的周延儒,要将手中的一份册子交给他。在他旁边,吴昌时目光闪动,笑未作声。
“知交半散落,旧友多凋零。来之,我们可要努力,必须与俞济民争夺士子了,再这样下去……斯文丧尽,国将不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