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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何出此言,小人的事情算得了什么!”石敬岩行礼道:“况且小人也不是没有去处,那位俞小官人请小人前去当教习,一个月愿出一百两银子呢!”

“一个月一百两……”钱谦益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吓了一跳,好一会儿,他才叹道:“好气魄,好气魄,也只有这个价钱,才得到你石电替他效力!”

他心中确实有些叹息,石敬岩一身好武艺,只是因为出身低微,所以一直得不到重用的机会。

“近来我在家中重读苏子瞻之文,颇有些心得,苏子瞻一生,不唯是时运不济,也是因为才太高,名太大,才高天妒,名大人嫉,天人交恨,岂不哀哉?”钱谦益慨然叹息,也不知道是在替苏轼不平,还是在感叹自己的不幸。

又过了一会儿,他眼中闪出一缕寒光:“不过,你回去之后禀告那位俞小官人,他的人情,我记下了,他担心的事情,我也替他收尾。”

“是,是。”石敬岩听不明白他说什么,只是用心将他的话记了下来。

“你回去之时,在金陵为我送几封信。”钱谦益又道:“这几封信极是紧要,切记切记。”

说到这,他冷笑起来:“周延儒此际想必在讥嘲我时运不济,哪里知道这一次我钱谦益就算不能起来,总不能让温体仁那小人得逞!”

当初在朝中时,周延儒与温体仁联手,将钱谦益赶出了朝堂,如今两人都在野,心中也都开始琢磨着要联手,只不过没有人起这个由头罢了。钱谦益想了一会儿,不由得想到了张溥,此人惯于奔走的,既是复社盟主,也与东林关系匪浅,或许由他从中穿线,可能会好一些。

哪怕自己不能起复,也不能让温体仁在朝中逍遥,至于国家大事……自己不在朝堂中那东西重要吗?

至少这个念头上,周延儒与钱谦益是想到一处了。

钱谦益身为东林领袖,门生故吏不敢说遍于天下,但是在大江南北,不少官员还是唯他马首是瞻,他的书信,所起的作用极大。

冬日里难得的晴天,阳光透过牢窗照在王好贤的脚前,王好贤舒舒服服地靠在墙边,懒懒地抬起眼。

时间差不多到了,自己传出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让那个姓俞的小儿焦头烂额了。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还唱了两句小曲。

就在这时,一向照顾他的两个牢差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他们还拎着一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