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的笑声将小院子里的安静惊破了,外头大院子也传来喧闹声,那是少年们看到了雪同样兴奋起来。先是各伙之间发生了雪仗,紧接着就变成了一场混战,笑声,骂声,因为被突袭而发出的惊呼声,响成了一片。
俞国振并没有想去阻止他们,他培养这些少年,希望他们以后能够成为合格的基层军官,却不希望他们是只知道打仗杀人的机器,更不希望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袍泽之情。
“大柱,告诉他们,今天晨练取消,打雪仗便是晨练了。”闹了一会儿之后,俞国振将大柱召来:“半个时辰之后,一起扫雪,将院子里和镇上的雪都清扫干净!”
既然是襄安巡检司,将这个小地方充当自己的基业,那么与乡梓的关系就是必须重视的一个问题,大雪天里扫扫雪,这不是什么大事,却容易增近襄安镇上民众对少年家卫的认同。
他这个命令下出之后,外头果然又响起一片欢呼,而这欢呼声在空阔的原野中传得很远,一直传到了已经枯萎了的江边草丛之中。
在那里,几双凶狠的眼睛正从草丛缝隙中盯着俞家别院的大门,等待着每天早上都会起来晨练的队伍。
“该死,时辰到了,怎么人还没来?”一个人低声道:“一身的雪,冷透了。”
“嘘,休要出声,点子极是警觉,惊动了他就前功尽弃。”又一人道:“范会主尚且吃这苦头,我们是什么东西,还发这牢骚?”
第一卷 四八、胡无运汉道昌
被称为“范会主”的,便是范震,他在闻香教中的地位是会主,另外还有“传头”之类的地位称呼。
他五短身材,但是肌肉虬结孔武有力,留着络腮胡须,他侧过脸看了同伴一眼,自从奉命来此,他们已经轮番侦视了五日,总算摸出规律,俞国振每天里都会早起,在带着少年们晨跑之前,他自己会顺着西江边先跑一段活动活动身体,这个时候,他身边是没有别人的。
因此他们昨夜发现大雪,便披了块白布藏身于草丛之中,一夜积雪,在他们身上铺了薄薄的一层,此时又是冬季,早晨天光较暗,若无意外,俞国振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
但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出了纰漏,这天俞国振竟然没有出来晨跑!
“前些时日下冻雨他还来了的,如今却为何不来了!”范震皱着眉:“难道他发觉了什么异样?”
“不可能,我们潜伏在这里,离俞家别院足足有两里之遥,又是夜间悄然摸上岸,他不可能发觉!”
“那会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