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啊王爷。”范文程闻言急忙说道:“王爷,现在我们早已没了回头路了。现在您有再遭败绩,这更会让大汗他拿到足够的理由来对付您。若是您不动手的话,只怕从此以后性命都要操于人手了,更不用说想报今日之仇了。难道王爷就甘心就此碌碌一生吗?”
“我……我当然不甘心,那唐枫送给我的败军之辱,他年我一定要百倍奉还,我还要亲率大军攻下宁远,不,是攻下北京……”话说到这里,多尔衮却突然住了口,因为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而已,现在连自己的军权都保不住了,更遑论其他。
“好,只要王爷能有此雄心,我们就一定能够成功。而且我以为,现在比之前更有成功的把握,只要王爷能按我的意思去做,除掉皇太极就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你真有如此大的把握能助我成事?”多尔衮用几乎吃惊的声音问道:“你究竟能有什么妙计,还请快快说来吧。”
范文程见多尔衮不再如刚才般颓丧,也有了一些斗志,便捋了一把才刚刚生出来没多久的胡须,这让他对唐枫的恨意又上了心头。就是这个人,居然不顾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约定侮辱了自己,不但将自己的发辫割去,连那一把胡须也都被人剃去了。好半晌后,他才从失神里走出来,笑道:“王爷,您以为我们若是带了大军回盛京,大汗会不会有所防范?”
“他当然会有所防范,大汗他对每个手握兵权的人都存着怀疑,现在既然要将我的兵权都夺了去,自然不会不防着我了。”
“不错。可若是王爷您受了重伤,而且自己最亲信的人又都战死在了辽东呢,这样一来大汗还会提防您会对他不利吗?”范文程又问了一声道。
“你的意思是……”多尔衮很快就知道了范文程所用的计策了,他略一思索后,便点头道:“这的确是一条妙计,就按你所说的办,这一次我就为了我大金做一次逆臣了!”
金国都城盛京沈阳,自从皇太极将都城迁到这里后,就对这沈阳城进行了多次的扩建,许多建筑都仿效了汉人的城池,就连那厚实的城墙,也是照着辽东几座坚城而打造的。当然,这倒不是说金人怕被明军攻击自己的都城,而是因为只有一个坚定稳固的后方,大金的铁蹄才能踏足中原的花花世界。
但是这几年来,金人的这种想法明显是弱了许多了,就连他们的大汗皇太极对入侵中原一事也不再那么强烈了。因为连年的战争,却换来了屡次的失败,而金国国内更是屡遭天灾,又有一些人的不听朝廷之命行事,更是让他难以完全放开手来。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在于这位正值壮年的大汗因为几年前的失败打击而伤了身体,到现在还不得完全康复,而手下的那些人他又不敢重用,生怕他们效仿当年的自己,做出了什么事来。
但是去年那寒冷干燥而漫长的冬季对金国这个以放牧为重中之重的国家的打击却是致命的,若再不想法子获得补充的话,国内就会出现大乱了,所以皇太极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派出了自己以为威胁最小的弟弟多尔衮。可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错误的,连盛京城里都开始风传多尔衮的不臣之心了,他只得尽快将多尔衮的兵权拿回来。
看完前方安插的海冬青探子送来的有关多尔衮于辽东一败再败的消息后,皇太极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喜是忧了。若说喜,这数万人马的折损对大金来说可是一场灾难,而且他们也只是运回了一个锦州城的储粮,根本不够大金百姓所用的。可若说忧呢,这总比让多尔衮立下天大的功劳,从而有实力与自己这个大汗一较长短为好啊。
在叹了口气,将这简短的密信收到了一只金盒之后,皇太极便开始做起了自己的打算。如今看来,连战连败的多尔衮已经无法再对自己的汗位有任何威胁了,这倒可以借机把他的兵权完全收回手上。而这大明近段时间里是无法再攻了,现在只有把主意打到同样受了灾,但却有着大明接济的蒙古人的身上。以现在蒙古人的军事力量,还是无法和金国正面冲突的。只是大明会不会如前几年般出兵攻自己,这却是皇太极有些为难的地方了。
正当他拿不定主意,还想仔细打算的时候,宫里的内侍就来报道:“大汗,睿王爷率着南征的人马已来到了盛京城外三十里处,听范大人差来的人禀报,说睿王爷因为亲率大军断后,和明军苦战连场,他也受了重伤。现在一切都由范大人主持……”
“什么?十四弟他竟然受了重伤?”皇太极闻言心里一阵惊喜,他原来还担心自己夺权时会被多尔衮反抗呢,可现在却不同了,自身难保的他当然不可能再阻拦自己了。可是,皇太极的脸上还是很快就显出了沉痛之色:“十四弟为了我大金真是披肝沥胆哪,不行,本汗要亲自出城去迎接我们的英雄,虽然他没有取下宁远,可毕竟为我大金夺到了不少的粮食,现在他受了伤,本汗一定要给他大大的封赏!”说着便命人为他更衣。
那内侍忙答应了一声,同时又将一张纸递了过去:“大汗,这里还有一道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