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多少人是可疑的?分别是什么身份?”唐枫问道。谭叔节便将那白齐所报的情况重新说了一遍,并且也着重提到了那个姓葛的老者,以及他和布政使衙门的关系。听完了他的叙述之后,唐枫再一次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很好,你们没有因为贪功冒进而下手拿人,是明智的选择。虽然这些人中很有可能有不少是逆贼,但是我们谁也不能肯定就没有其他不被我们发现的人了,若是因为捉他们而使其他人察觉远扬的话,是得不偿失的。不过对这几人的监视却不能放松分毫,我想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在我来到绍兴的消息传去之后,他们就会有所行动了,到时候我们就能明确地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大人高见,卑职也是这么想的。”有些敷衍地赞了唐枫一句之后,谭叔节又问道:“那大人认为我们该在什么时候拿下这些人呢?是在他们离开杭州的路上吗?”
“不,还要再等一等。我们毕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究竟布下了多少人,所以要待到他们都来到绍兴,将要动手的时候再对他们下手,这样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很有可能对大人你构成威胁……”谭叔节皱眉为难地道:“而且现在我们在绍兴的人手并不充分……”
“这个你无须担心,既然我想将他们引来此地一举擒下,自然有应付他们的办法。本官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便是十万金军都伤不了我,更不要提这些乱贼了。至于人手方面,你现在可以下令着其他各地的兄弟赶来绍兴了,再加上我手下的这些百战精兵,只要我们时刻防范,白莲教的人是占不了便宜的。”
“是,那卑职这就按大人你的吩咐去办。”谭叔节领命之后,便站了起来,朝着唐枫行了一礼就要离开。唐枫微一点头:“好,你去吧。记得这次的事情莫要祸及其他。”
遣走了谭叔节,唐枫才迈着步子返回了后院,此时的他一时反倒没了睡意,索性在院中看着天上的星月沉思了起来,这一次自己应该能够将这些不安分的敌人击败的,只是他却有些厌倦这样总是被人算计,然后再还击的游戏了。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在事前知道了敌人的动向,若是有一次防范不到位,自己和妻女可都有危险了。
“不行,我不能再让白莲教的人牵着鼻子走了。现在朝中情况已经好转,北边的金人在这一次失利之后也必然不会很快来犯,我得趁着这个工夫将这些不安定的因素除去了。希望这次江南之行能让我重创他们吧。”周围的景色虽然美丽,但在唐枫的心里却满是杀伐之意,却与这里的一切全不相配了。
杭州,同一片的夜空之下,刚刚自朋友那里饮酒归来的葛明脚步踉跄,不过若是有一人能在他的身边仔细看他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全无半分醉意,而且他的嘴边还带着一丝冷厉的笑意。他早就知道有人在盯着他了,不过为了不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他却不得不忍受着这些人的监视。现在还不是显露自己身份的时候,他在等着一个消息,一旦绍兴那边消息传来,他有的是手段摆脱那些象苍蝇一般在自己身边围绕的探子。
为了戏弄这些自以为没被他发现的探子,葛明故意走走停停,装成是不胜酒力的样子,将他们一次次地吓得往暗处躲藏。在戏弄得他们够了,葛明才进了自己的好友,布政使身边最信任的师爷孙庸为他安排的一处宅院之中。
在关上了大门之后,他原来有些佝偻的身子猛地挺拔了起来,而他的步伐也变得很是坚定。双眼扫过了漆黑的院落,发现这里的一切与自己离开时全无两样,才往房间走去。突然,头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翅膀扇动的声音,当他闻声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黑色的鸽子落了下来。
葛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在接过鸽子,看了看它的腿上,没有任何的信件之后,他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到了!”轻轻地吐出了这三个字,葛明立刻大步进了房中,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穿戴好之后,便悄然往后墙处走去,一晃身间,他人已经到了墙外……
天光大亮,在杭州明楼楼外楼前面,不时地走过一些游人和小贩。这是很正常的,这坐酒楼是整个杭州所有酒楼中名气最响的,无论本地还是外地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小酌几杯,吃上几道风味俱佳的食物。所以当有几个长相各异,穿着不同的人在其西墙边走过,端详了那墙边所画的涂鸦几眼后又匆匆离开,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了。
但是这几人却都不寻常,在看了那墙上如小孩子涂鸦的画后,他们在短时间里都做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收拾行囊,离开这个美丽的人间天堂,然后往西而去。
只是这些人都不知道是,在他们离开杭州的同时,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报到了锦衣白户白齐这里,他听了之后,双眉一挑:“看来,这些人都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了。叫兄弟们都跟上了,其他人也都准备一下,我们也去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