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多些朝廷!”经过这几年苦楚的生活,原来飞扬跋扈的汪德道早就死去了,现在的他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虽然他的脸上布满了红色的烫伤伤疤,但是却不让人觉着难看。而他的双眼此时透露的只是欢喜,全无半点怨尤之色。
见他如此识得大体,那官员也是一阵欢喜:“好,汪公子能知道朝廷和本官的难处,那是太好了。只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打算,若是没什么去处,就留在本官身边帮着打理一些公事吧?”因为知道此人的身份,或许有一日朝廷会因为他的家人之事而大加褒扬,所以那官员就很是热心地提出了建议。
“谢大人的好意,草民在云南多年久不回乡,既然已是自由之身,若不回乡看看怎么都说不过去的,还望大人能理解。”汪德道很是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意思。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再相留了,这里有一些盘缠,汪公子千里归乡总是需要的。”一包大概在五十两左右的白银推到了汪德道的身前。汪德道忙接过谢了,然后又道:“因为草民在此不闻外事,所以这阉党败亡的经过所知甚少,还望大人能给我介绍一二。”
“这个啊……好,本官就给你说说吧。”那官员也很久没有与人谈得这么投机了,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其中当然有不少的演义成分,比如唐枫的功劳和所做的事情越发得突出了。那官员说得津津有味,却没发现在听到他说起唐枫之后,汪德道的眼中就闪过了几道杀机。
汪德道之所以要对方说阉党的覆灭经过,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想知道唐枫的下场。在汪德道想来,既然连魏忠贤都被杀了,那身为阉党一份子的唐枫不可能不死。为此他还有些觉得可惜呢,可惜自己不能亲手为父亲和叔父兄弟报仇了。但谁想这个唐枫不但没有因此而死,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倒阉的大功臣,这是让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的。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这样我就能手刃此人,为我汪家死难的人报仇雪恨了!”在离开当地的官府之后,汪德道终于从刚才的吃惊中走了出来,对自己说道。“现在我面目全非,便是往日里的熟悉之人也认不得我,这也是上天给我报仇的绝好条件,我不能浪费了这个条件和机会,唐枫,我一定要砍下你的头颅来祭我的家人!”在踏上去京城的路时,汪德道对自己发下了这个誓言。
辽东的袁崇焕在正月二十四的时候,也知道了京里所发生的一切,他闻此事大喜,连连搓手道:“好,唐逸之不愧是唐逸之,不过几个月工夫,他就将阉党彻底从朝中给清了出去,这也让我了却了一桩心事了。当日我还以为他是一心求富贵的无耻之人,却不想他是所谋非小啊。好,阉党一除,我大明江山的内部就定了,那区区一个金国就无法再对我们有什么威胁了!”
身边的将领闻言也是随声附和,因为阉党的存在,不少将领立了功都被别人冒领了去,如今去了这些奸佞,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将领的心气一高,整个辽东的军心士气也就自然上去了,这时候他们都恨不能有那金人来攻打自己,也好在新帝的面前露露脸,立崇祯年的第一功。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在这个金人最有可能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冬季里,北边的金人并没有对辽东发一兵一卒。莫非这个冬天金人的日子很好过吗?
当然不是,近些年来,北方冬季的天气是越发的寒冷了,虽然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这是地球自身出现的小冰川气候的表现,但是这天气越来越是恶劣却还是人所共知的。大明的百姓还好,更北边的金人可就惨了。他们一来并不是人人都有可以遮挡风雪的房屋,那帐篷也有无法挡住大风雪的,二来牛羊等牲畜也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冻病而死,这使得金国上下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但是自从几番南侵都以失败告终,不但得不了好反而损兵折将之后,金国内部对再次南侵就有了极大的不赞同了。当然,这也是因为皇太极的汗位尚没有完全坐稳的缘故,若是他真的能做到他父亲那样有威信的话,也就没人反对南侵了。可惜他之前想着用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提升自己威信的一次战争败了,所以现在的他也只能有怀柔的手段来统治金国。
既然无法南侵,而金国上下因为恶劣天气的损失又是极大的,金国就不得不再想一条出路了。终于在一些人的有意策动之下,金国群臣对皇太极提出了一个解眼下之急的办法——出兵攻打西边的蒙古各部落。
现在的蒙古早就不是当年鞑靼瓦剌称雄的时候了,一个个的小部落在草原上各自为战,甚至相互之间还有不少的战事。而几年前金人就在李成梁父子的帮助下打击过这些草原上的部落,更使得现在的蒙古草原无法与金人一战。另外,金人也已经知道了明廷和蒙古草原在暗地里的一些商贸活动,知道对方或许比自己更富,更有能力度过这个寒冬。
所以说挑上蒙古人来抢掠,从而保证自己能挨过这个冬季是很明智的选择。不过似乎是有意为难皇太极,这些金国的掌权者们都提到了必须要攻打一个蒙古部落——科尔沁部。他们的理由很是简单,一是当年的巴布海等就是在那里被人所杀,虽然事隔多年,但是金人并没有忘记这仇恨。二来科尔沁更是与明廷往来最是频繁的蒙古部落,无论是从他们所拥有的物资来打算,还是怕他们以后帮着汉人,金人都必须先铲除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