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们这些人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什么时候成了白莲教徒了?除了那几尊什么弥勒佛之外,大人你可没有任何的证据啊。”王俊卿显然在这半天里想了许多,所以在面对唐枫时全没了之前的畏惧之色,反而变得咄咄逼人了。
唐枫并没有因为他的狡辩而生气,反倒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直到王俊卿被盯得全身难受的时候,他才开口:“我知道你所依仗的是什么,你想着自己还有同党未被我抓住,所以妄想着他们能够帮你逃脱吧?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想要依靠的人是靠不住,他们除了在暗地里做些事情之外,全无用处,更别说来巡抚衙门救你们了。只有将一切从实招来,才能保住自己,不然的话……你也应该我朝对付你们这些白莲教妖人的手段了。”
“大人所说的全没有根据,在下一概不知!”王俊卿死不开口地说道。
唐枫笑了,但是笑声里却透出了无穷的杀机:“既然你如此铁了心,我也不逼你,再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我们手上可不止王员外你一个人犯,只要其中一个人吐露了实情,我们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而其他的那些人就全没了利用价值。你好好想想吧,要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我会饶你不死,甚至可以将你的家财都还了给你,但若是由其他人说出来的话,我只有杀了你以正国法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些什么,白莲教这等邪教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不被人发现,是会威胁你们这些人,一旦暴露了身份不得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泄露,不然就杀你全家。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白莲教终究是斗不过朝廷的,只要本官一句话,就可以帮你远离山东,去江南过好日子,这样他们就无法找到你了。但如果是由其他人先将一切都供出来的话,我也可以放话出去,说是你将秘密供出来的,到时候你恐怕是死也要连累自己的亲人了。你好好地想一想吧!”
唐枫说到这里,仔细打量了一下王俊卿的面色,发现他果然有所动摇了,便摇头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若不想受皮肉之苦,最好是在今天天黑之前给我一个交代。”说着又往门口走去,待到了门前时,他又突然回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那济南城外郑家村里的白莲教徒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了,我们也捉了不少人,现在正在前面的院落里受刑。要是他们熬不得刑,先将事情都招了出来的话,你们再想说什么也都迟了。”说完这话,他一拉门,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只留下王俊卿呆楞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唐枫便继续进了其他三个厢房,对其余的三人也说了一番相同的话,并告诉他们自己的耐性是有限的,一旦天黑之后他们还是不肯招认的话,自己就会把他们扔给外面的人用刑。
在跟着唐枫见了这四个人,在外面听了他那大同小异的话之后,黄克真的心里满是疑惑,他在唐枫走出最后一人的房门之后就轻声问道:“大人,你如此和善地与他们说话,真的能够撬开他们的嘴吗?看他们的样子是不动刑不肯说的啊。”
唐枫有些疲惫地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使自己舒服一点,然后笑道:“如果这几个人够聪明的话,我想他们会向我坦言一切的。”
“这是为何?”黄克真好奇地问道,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人聪明了反而会招认呢?唐枫看了他一眼道:“跟我回后院再回答你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在进到唐枫那位于第三进院落的卧室之后,唐枫就很没有风度地躺了下来,这几日来他实在是太辛苦了,今天又没有怎么休息,刚刚还花尽了心力,自然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这下黄克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要是问话吧,怕影响唐大人休息,但是不问,却又心有不甘。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唐枫开口了:“黄百户,你坐下吧。”
黄克真知道这是唐枫要为自己解释了,忙很是恭敬地坐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等着。唐枫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黄百户,你也是老于刑讯的人了,我且问你,要是在一个案子上有张三、李四两个人犯被你们锦衣卫的人所抓,可你们又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你们会怎么办?”
“那当然是用刑了!在我们锦衣卫的大刑之下,没有什么人能熬住了不招!”黄克真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唐枫只得发出了一声苦笑,自己的确是问错了人,时代也不对,在大明朝的锦衣卫眼里,可没有什么人权的。于是便又说道:“可若是这两人身份特殊,不能用刑呢?”
“这样……”黄克真还真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没了主意,只得呆呆地看向了唐枫。唐枫一笑道:“张三、李四两人自知犯了事,明知承认了就是个死,当然是不肯认罪的,而我们又不好用刑,自然只有用计了。我的办法就是将他们两个人分开来看押,使他们不能相互通消息,然后再分别告诉他们,若是肯招认一切,并且揭发对方的话,我便可以让他以功抵罪,放他离开。但若是对方先一步将他们的罪行招认的话,那死的就是他了。当然,如果两人依旧是都不招认,我们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轻判他们。比如原来是要发配三千里的,就会被定发配一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