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下事情可就大了,你们可曾问了那些锦衣卫详情吗?”罗海岑忙又说道,他的面色已经越发地难看了,而堂上的其他人虽然没有问话,但是却也一样面色大变。
“他们说是在出城办事时发现有人掳劫女子,就上前救援。不想这些贼人却根本没有将锦衣卫的人放在眼里,直言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这些锦衣卫的力士自然不肯甘休,于是双方就展开了搏斗。因见他们公然拒捕,这些锦衣卫的将士下手也没有容情,将这一干贼人就地全部格杀了!”周指挥说到这里,才看向了罗海岑,却发现他的面上没有一点轻松下来。
过了好一会之后,罗海岑才问道:“当时除了这些锦衣卫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能够作证吗?”他知道这是一个死无对证的情况,若是只有锦衣卫的一面之辞,只怕是不会让知道了自己人被杀的东厂那些人满意的,所以只有问问可有其他的人证了。
“有的,有的!当时他们发生打斗的所在是一家酒店,那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能作证,他们所说的经过与锦衣卫百户吕大人所说的也是一般。还有,地上还躺着几具衣衫不整的女子尸体,以及一些钱财,想必是……是东厂的这些人真的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引起误会的。”有些话通过他的描述已经可以想见了,但周指挥为了不引火烧身还是含糊地说道。
罗海岑等人直到这个时候才稍稍松了口气,杀人的是锦衣卫,被杀的是东厂番子,而且一杀就是二十三人,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这两个所在都是大明朝人人忌讳的地方,哪个官员敢来断他们的案子?现在还好事情是比较明显的,只是锦衣卫的恩错认了这些人的身份,为了杀贼而杀的他们,那么或许能糊弄过去吧?
在想了有一下之后,罗海岑才道:“你们将那可为人证的酒店掌柜和伙计都看好了,明日一早就将他们送来刑部,另外将所有的物证也都拿来。现在就先回去休息吧!”
周指挥却只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从黄昏时接到报案出城后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呢,当然想着先回家休息一下了,不过现在他的当务之急还是将事情从自己的手上给推出去。现在他也有些庆幸自己的身份和迟到了,要是自己和堂上的诸位大人一样的话,恐怕就难受了,而若是早到了一些,看到了锦衣卫杀人的经过,只怕这官也当到头了。现在他只想着将责任完全给推了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受到牵连。所以在谢过之后,他就立刻回去衙门,准备叫人天一亮就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由刑部,让他们去处理,自己则最多只做个人证。
在刑部大堂上的众位大人就此事进行着商讨,看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唐枫的府上也来了不少的人,其中就有刚刚才杀了人的吕岸等人,和他一起计划此事的田镜,以及闻讯赶来的骆养性。不过他们并没有如那刑部大堂上的官员那般的心惊胆战,而是很舒适地坐在房中,面前的桌上还摆着满满的酒菜。唐枫的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端着酒杯道:“吕兄,我敬你一杯,今天你做得很好。”
吕岸忙谢过后,饮下了一杯酒,然后才道:“大人过奖了,我们不过是一些粗人而已,只会按着大人您的吩咐办事,并不算什么功劳。而且这个牛空我早就想着对付他了,大人能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手刃他,卑职还该多谢大人呢。”
唐枫呵呵一笑道:“话虽这么说,但若没有吕兄和诸位兄弟的高强本事,又怎么能使这些人都死在了那里,而没有一个逃脱呢?现在东厂的人都死了,根本没有人会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田镜道:“大人说的没错,若是在理据上来看,我们是职责所在,占了个理字,自然掌握了主动,不过却还是得防着东厂的人做出什么事来,他们可未必肯这样咽下这口气啊。”
唐枫笑了起来:“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如果东厂的人真的忍下了这口气,我们倒是白做了这次事情了,我就是要逼得他们恼羞成怒,最终用非常规的手段来对付吕岸他们。”说到这里,唐枫面有欠色地对众人道:“所以事情接下来或许会让你们吃些苦头,你们可要有这个准备。”
“大人你放心吧,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受苦吗?而且大人你和骆千户也不会看着我们被人欺负的。”立刻有人大声说道。
唐枫有些感激地说道:“多谢各位的理解,我敢保证,你们即便是进了牢里,我也会想办法尽快将你们救出去,而且在你们出来后,我们就能向那些人还以颜色!”
在众军士都离开了之后,唐枫才对田镜说道:“田老,此计我们已经筹划了好几日了,你看可还有破绽吗?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有半点差错啊。”毕竟此事事关这么多兄弟的生死,还有能不能将锦衣卫给拉出来,唐枫若说完全很放心是不可能的。不过当着那些全心为自己做事的人的面,唐枫还是不会表露出来的,这样才能稳定人心。
“大人你放心吧,我们既有认证,又有物证,而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所以即便到了金銮殿上也不会输了。东厂的人若是不服,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刑部大理寺以压力,借着他们的势来颠倒黑白了。不过这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