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魏广微接下来就如唐枫所想的一般说起了崔呈秀的不是,将一切的过错都推给了这个已经完全被气晕了的人身上。魏忠贤虽然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但是却也知道魏广微对自己的作用,便也乐得由崔呈秀担下所有的责任,将他臭骂了一顿之后,就让他们都离开了。至于徐沧一事,就依着之前所说的,只是削去了他的功名,赶出了京城了事。
“崔大人还请慢走!”唐枫一步三摇地走出魏府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崔呈秀满面乌云地想要上轿,便叫了他一声。在对方顿住了动作之后,他才快步上前,来到崔呈秀的身边小声地道:“想不到崔大人竟不肯听我的劝告,还要与我为敌,这下知道厉害了吧?我告诉你,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莫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付你。”
“你!”崔呈秀恨恨地看了这个害得自己颜面扫地的人一眼,真想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将这个可恶的人给掐死,可是却也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青年的对手,只得用眼神来表达恨意了。
唐枫轻声一笑:“你这次又得罪了我,我总会想法子找回场子的。崔大人你就小心一些吧。”说完了满是挑衅的话后,唐枫就翻身上了马,一抖缰绳带着亲兵离开了。
几日之后,在牢里吃了几天苦头的徐沧终于给放了出来,但他的翰林院编修的职位却是没有了,而且连他引以为傲的两榜进士的身份也被朝廷下令给免除了,这让他着实伤感了一阵。不过经历了牢里的一劫之后,这个有些迂腐的人也有些看开了。所以当唐枫再次临门时,他就不再像前次那样对他了。
“茂林兄,你此次的事情与我有着莫大的关系,若非我之前来找你,又着人调查你父亲的情况的话,你是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我实在是有愧啊。”唐枫连连拱手道。
徐沧并没有像唐枫所想的那样因为此事而怪责自己,而是苦笑道:“这便是命了,其实我一回来就知道了,是你想法子救的我,不然恐怕我会被充军或是受刑了,想不到你居然会不计前嫌地救我。”
唐枫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同年,不明白怎么他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徐沧像是看穿了唐枫的心思一般地解释道:“在你那日来寻我问了先父之事后,我就想到了你并不是别人所说的那样的人,你恐怕是有着什么苦衷的吧。若你真是如那些阉党一般的人的话,这次也不会尽心助我脱困了,我还是承你这一份情的。”
唐枫见徐沧没有怪自己,心里也高兴了一些,但还是说道:“可是茂林兄你原来是有着大好的前程的,现在却……我还是有些愧对你啊。”
“如今朝中是这样的情况,我一个翰林编修能有什么作用,还不如早回乡里做个富家翁来得自在呢。”说到这里,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说道:“对了,你前几日来见我所说的有关先父的事情我在狱里仔细地想了一下,却是记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听到事关徐沧父亲的事情,唐枫立刻就将心里的愧疚放到了一边。
“是这样的,我记得当我还在攻读圣贤书的时候,曾见过先父写过一本手札,当时我也无意中翻看和问过他。他说这都是他一生钻研火器的心得,只是原来的那些官员对此并不看重,而且其中有些方法似乎不太现实所以才没有得以推行。不过他认为这对今后我大明的火器有所帮助,不想自己去世后无人知晓,所以就留下了一本手札。”
“真的?那可太好了!”唐枫欣喜地说道:“不知这本手札何在,可能让我一观?”
“只怪当年我一心只想求取功名,对这手札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所以不曾带来京城。我此次回苏州后,就会去将它找出来,然后交给逸之你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它?”
唐枫便解释道:“如今我大明的边军论战力与金人尚有一定的差距,能依靠的就是火器上的优势了。所以我想帮着使我明军的火器有更大的提升,这样才能真正地击败金人。”
既然是守边卫国的重任,徐沧就更不会推辞了,他立刻道:“逸之你放心吧,我回乡后就全力寻找此手札,一定不让你失望!”然后他又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唐枫:“见你如今的想法依旧是报国,看你当年的行为也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可你怎么就会与阉党之人为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