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并没有在意这事,而且他心性里也有着如唐枫一样的冲动,不然在历史上也不会屡次犯下大错了,所以在唐枫这一番话后他便道:“为了辽东,逸之你说的,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唐枫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现在辽东自己的影响还不足够,只有借助袁崇焕之名才能将这许多的将领都拉到自己这边,如此便不怕王化贞了。但是正当唐枫想要开口说出自己所想之时,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吵闹之声,然后一个粗大的嗓门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俺要见唐……大人,有要事告诉他,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老是阻挡俺进去呢?”
唐枫一听这独特的称呼自己的声音就知道是司马钧毅来了,便看了一眼袁崇焕道:“元素兄,此人是我的一名亲信,你让他们放他进来吧。”在袁崇焕发了话后,司马钧毅才气呼呼地走了进来,见到唐枫二人也不行礼,只是道:“唐……大人,你的门外怎么换了人了,俺要进来见你也变得如此麻烦……”
见他还要发牢骚,唐枫心里觉得好笑,可也不想让他在袁崇焕的面前丢脸,便笑道:“好了,这事等下再说,你有什么要事这么晚了还跑来见我?”
司马钧毅心思简单,听到了唐枫的问话后,便将心里的怨气给扔到了一边,呵呵一笑道:“你不问俺倒是忘了,喏,这是俺从一个奸细的身上搜出来的,俺不识字,但看这人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什么好人,便把他留了下来了。”说着大手伸出,将一个本子交给了唐枫。
唐枫只一眼便看出了此物是臣下上奏朝廷的奏本,心头便是一紧,虽然司马钧毅说的话有些不清不楚,但见了此物之后他便有些猜到是什么意思了。袁崇焕在旁见了是这东西也是有些惊讶,但是在他人面前他还是显得很是稳重的,没有立刻就开口询问唐枫。
就着灯光看完了这份奏疏里所写之事后,唐枫的脸上隐晴不定,他将这本奏疏递给了袁崇焕后,才看向司马钧毅道:“阿毅,你是怎么得到此物的,且仔细说来。”
司马钧毅只道自己立下了大功,便嘿嘿笑着将自己怎么抓到人的事说了出来。原来在金兵退却后唐枫忙于和袁崇焕等人相见,便忘了吩咐司马钧毅去休息了。而他是一个实诚之人,既然不用上城守着了,便又干起了之前的任务,在城里巡查。而就在之前不久,他在巡到了南门不远处时发现了一个急匆匆想要出去的人,便一把将之拦了下来。那人正是王化贞的其中一个家仆,也曾见过这个浑人,一看是他就想用王化贞的牌子压他,不想司马钧毅却根本不吃这一套,见此人行为鬼祟,便将之给打倒留了下来。然后还从他的怀里寻到了这奏疏,只当是什么奸细要去报信,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唐枫心里暗道一声侥幸,如果不是这个浑人的话,只怕这到将一切责任都推委到自己身上的奏疏就会被递到京城去。虽然自己的身份以及与阉党的关系还不至于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此一来也有的自己头疼了。正当唐枫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袁崇焕也将奏疏看完了,他叹了一声道:“这个王化贞果然够小人,这一仗才刚结束他就想着先发制人对付你和王凯了。他还将一切功劳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我真是小看了他。”
手里握着这封奏疏,唐枫心里念头急转,想着该怎么应付才好。虽然这次是拦住了这道奏疏,但是若让此人知道的话必会在自己的罪名上加上这么一条,到那时事情可就大了。而现在事情也已经无法挽回了,他究竟该怎么做呢?
袁崇焕也在心里替唐枫打算着,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出来,王化贞身为他们的上官,在说话的分量上当然在他们之上,如果自己是朝中官员的话,只怕也更会信他了。除非联名辽东的各个将领一同上奏,但如此一来会不会让朝廷开始怀疑辽东这里的将士们已经自成体系了呢?这甚至会影响到已经呆在北京的孙承宗,所以袁崇焕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在那看着奏疏发呆。
“如今我已经截下了他的奏疏,虽然阿毅这么做乃是出于意外,但是这样对我终究很是不利。如果我上奏先于王化贞告他一状的话,只怕在对质之时也会被他抢了先。我该怎么做呢?”唐枫在心里反复地思量着,但是也如袁崇焕一般没有头绪。
司马钧毅看着面前两人在看了那东西后都是一脸的凝重,更以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了,便又一次嘿嘿地笑了起来,这才使唐枫二人从自己的思绪中回了过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无奈地看着自己。唐枫对司马钧毅笑道:“你做得很好,就将那人先看起来,不要让人知道了,此人非同小可。”司马钧毅忙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待他走后,唐枫才对袁崇焕道:“虽然一时还想不出对策,但是至少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在王化贞还不知道他诬告的奏疏已经落在我手上之前,我还是安全的。”
袁崇焕沉吟了这么半天,最终想到了一个消极的办法:“逸之,我有一个冒险的法子或可一试,那就是将这奏疏留了下来,而你也不发任何的奏疏去向朝廷参他王化贞,权当是没有之前的所有事情。这样一来,王化贞便只会当这次朝廷将他的奏章给扣了下来,留中不发,不予表态。他也是久经宦海的人了,见到朝廷如此行为势必会在心里存着一分顾忌,只当朝廷是想护着你的,那为了不得罪人,他便不好再有所动作了。如此一来,他便也不会与你为难,你以为此计如何?”他毕竟比唐枫年长着几岁,所以对朝廷中的争斗以及平衡之道也掌握得比较多些。
唐枫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的确想不出一个比将这一切都掩盖起来更好的法子了,便无奈地道:“虽然如此一来是便宜了他,但是却也是没有办法里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