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什么?”董俷似乎听明白了,沉声问道:“梁习,你但说无妨。”
“因大都督连番征战,使得关中各地物资贫乏。加之新得河内、京兆,以及并幽之地,大小官吏纷纷抽调出去,连带着本属于河东的物资,也一起被带走,造成河东目前的窘困之状。”
董俷身后,有孟坦裴元绍韩德等人,虽不是什么饱学之士,可也都粗通文墨。
闻听梁习这一番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梁习,分明是在指责董俷这两年的行为,有穷兵黩武的意思。这也是对长安所做出的规划,一种指责。弄不好,这可是要被砍掉脑袋的。
孟坦等人,都是寒门出身,闻听梁习如此说话,都为他有些担心。
能看得出来,这梁习是个好官。若是因此而触怒了董俷,于百姓,于关中都是一大损失。
孟坦连忙喝道:“大胆梁习,长安之策,岂是你能评价?”
董俷却一蹙眉,扭头细目一眯,吓得孟坦心里咯噔一下,扑通扑通的心跳一时间加速了不少。
如今的董俷,越发具有威严。
即便是不说话,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令人心生畏惧。这,也许就是久居上位而产生的气度。
反倒是梁习,说出这一番话后,挺起了胸膛。
董俷上下打量此人,突然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上疏朝廷,请求改进?”
梁习说:“非下官不愿,实不能也。去岁雒阳鏖战,河内乃新定,少粮草物资的支援。若河东断绝供应,则河内必然大乱。而大都督与雒阳,不知关中疾苦,一味求战,非明公所为。”
反正已经得罪了你,死活都一样。
梁习挺起胸膛,看着董俷,丝毫没有惧色。
董俷却是面无表情,细目半闭,和梁习对视了片刻之后,突然道:“把他带走,我们回安邑。”
“大都督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