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满桂将军的粮草是个大问题,所以晚辈才和阁老商量。”张大少爷点头说道:“满桂将军的骑兵都是一人双马,随军能够携带十天左右的粮草,十天之后,满桂将军的粮草供给就要拜托孙阁老了,给天水运粮送粮有两条路,一是西安经陇州给天水供粮,二是由平凉府直接给天水供粮,怎么样?阁老,你坐镇西安,没问题吧?”
“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孙承宗飞快答道:“平凉府还有一点粮食,大概够满桂将军的骑兵人吃马嚼半月之用,老夫可以让平凉府立即开始往天水送粮,应该能赶得上给满桂将军供粮,平凉军队那边,可以由西安运送补给。至于陇州这条路,因为乱贼太过靠近,所以太危险,老夫真没把握能够保证满桂将军的军粮无虞。”说到这,孙承宗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张部堂,你让老夫给满桂将军保证粮草供给,那你呢?”
“晚辈当然要到最前线去亲自指挥战斗。”张大少爷恭敬回答,又说道:“那好吧,满桂将军这边就这么定了,现在说第二步,等满桂将军的军队抵达预定战场之后,凤翔府守军立即得给我放弃大散关与和尚原两处战略要地,退守凤县,给乱贼窜入汉中提供道路,诱使乱贼南下。——本官这么布置,乱贼中肯定有人能看出汉中是个陷阱,但没关系,只要合围之势一成,我军立即可以东西北三面包夹,缩小包围圈,逼也要把乱贼逼入汉中。”
“话虽不错,但放弃大散关与和尚原两处战略要地,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孙承宗担心的问道:“如果乱贼占据这两处易守难攻的天险,死守不出,那我们岂不是要花费巨大代价才能剿灭乱贼?”
“没关系,和尚原与大散关是天险不假。”张大少爷不动声色的说道:“但这两处天险都没有粮草供给,乱贼手里也没有足够的粮草长期坚守,我们就算饿,也要把乱贼全部饿死在这两处天险中!”
“把乱贼全部饿死?!”孙承宗打了个寒战,总算明白张大少爷的心肠究竟有多狠了。稍微盘算后,孙承宗又问道:“张部堂,那你的第三步怎么走呢?”
“第三步当然是收网了。”张大少爷平静的说道:“合围之势一成,本官立即率领屠奴军从子午谷南下汉中,与驻守汉中的石柱总兵秦良玉将军会师,联手迎战窜入汉中的乱贼军队。同时满桂将军你从西向东挤压,陕甘主力从东向西挤压,洪抚台的军队从北向南,三面一起收网合围,把乱贼逼入秦岭山脉之中,也把秦岭山脉变成埋葬乱贼主力的坟地。”
“好大的包围圈!”孙承宗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大少爷一笑,心说少见多怪,这包围圈算什么,当年我和干爹魏公公设计的陕甘包围圈,那才叫大呢。这时,满桂站起来说道:“张兄弟,我有一个问题。”张大少爷笑着问道:“怎么?满大哥没信心从西面堵住乱贼?”
“这倒不是,一些小蟊贼,我还没放在眼里。”满桂摇头,又说道:“我担心的是张兄弟你,张兄弟你亲自率领屠奴军从子午谷进汉中迎乱贼——乱贼怕你怕成这样,听说你在汉中,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汉中吧?”
“呵呵,满大哥真是太小看小弟了,小弟能够有今天,还不是靠着你们帮忙奋勇杀敌?”张大少爷谦虚一句,又笑道:“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至少范文程那个狗汉奸听说我在汉中,就是肯定不敢进汉中的。所以我已经计划好了,陕西主力这边,由吴自勉吴将军和贺虎臣你们二位将军率领全军,李自成和张献忠二位将军担任先锋,中军虚打我的旗号,造成我在陕西主力军中的假象。至于汉中这边,为了保密起见,我会用书面命令让秦良玉将军独力抗击乱贼,暗中亲自率军进汉中助战。”
“张大人,你不是开玩笑吧?”好几个陕甘将领都傻眼惊叫起来,“你南下汉中亲自指挥战斗,对秦良玉将军保密就算了?还……还让……”
“还让李自成和张献忠二位将军担任前锋?是不是?”张大少爷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几员将领不敢说话,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脸色则异常尴尬,张大少爷又笑道:“你们这么想也是对的,但没关系,本官信得过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位将军——本官如果不相信他们,也不会把本官暗中率军进驻汉中的决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了。”说到这,张大少爷又转向张献忠和李自成笑道:“张将军,李将军,你们说对不对?”
“大人。”李自成和张献忠一起热血沸腾,双双离席跪倒,抱拳异口同声说道:“大人如此信任末将,末将等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信任,请大人放心,今日席中之言,末将等若是泄露一字半句,愿遭五雷击顶而死,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泄露秘密又有屁用?秦岭山脉的特点是多小路多甬道,高迎祥和罗汝才只要被逼急了,也只有冒险进汉中赌一把我的军队守不住这么多小路的选择——让你们知道这个计划,除了给你们面子以外,还有就是考验你们究竟值不值得大用。”张大少爷心中冷哼,嘴上却亲热的说道:“二位将军快快请起,也用不着发这么毒的誓,还是那句话,本官如果不相信你们,也不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全盘计划了。”
亲自搀起了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超级贼头,张大少爷又转向众将说道:“各位将军,刚才本官没把话说完,本官要对秦良玉将军保密,这倒不是本官信不过这位大明仅有的两位女将军之一,而是本官要让汉中军队把这件事泄露给乱贼主力,让乱贼主力认为汉中空虚……”
“少爷,出事了!”张大少爷正说得口沫横飞的时候,亲兵副队长小铺子忽然从外面进来,远远就叫道:“少爷,大事不好,西安城里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