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还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张大少爷摊手说了一句实话。张清眨眨大眼睛,坏笑道:“我倒有两个办法,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哦,那可太好了,请张小公子务必赐教。”张大少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表情。张清笑得更坏,笑嘻嘻的说道:“那你可听好了,这可是本公子费尽心血想出来的锦囊妙计——第一个法子,你换一身叫花子的衣服,端着一个破碗,到扬州盐商家的大门口去一站,嘴里喊,老爷夫人行行好,赏我几个钱吧。第二个法子,你从东厂带上一队番子,再带上几千军队,挨家挨户去募捐筹款,扬州盐商要是不给,你就动手抢,运气好的话只要抢上三四家,就可以凑足五十万两银子了。”
“这就是你的锦囊妙计?”张大少爷气得直翻白眼,哼道:“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要是真敢去抢扬州盐商就好了,别说抢三四家,只要抢扬州第一盐商汪福光一家,就可以赈济山东十次大灾都有余了。”
“除了这两个法子,你还能有什么法子?”张清也是把手一摊,笑道:“你可别忘了,扬州盐商和李三才的李家商号关系密切,李三才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坐镇在扬州等着对付你,有他们两兄弟捣乱,扬州盐商一两银子都不捐给你都有可能!”说到这,张清又顺口补充一句,“除非你又耍贱,离间扬州盐商和李家商号的关系,让他们两边势不两立,那扬州盐商为了讨好你这个钦差大人,说不定会捐一点点银子给你。”
“离间扬州盐商和李家商号的关系?”张大少爷眼睛一亮,心说这倒是一个有希望的法子。但张大少爷仔细一盘算,还是摇了摇头,心说别异想天开,李三才商号已经有上百年历史,树大根深,和扬州盐商关系密切,利益关系盘根错节,怎么可能说离间就离间?再说了,我这样的芝麻绿豆官,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扬州盐商讨好?
“如果还不行的话,我还有一个法子。”张清似乎捉弄张大少爷上了瘾,又喋喋不休的说道:“你还可以带着军队去封锁盐场,端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逼着他们捐款——当然了,你如果这么做,最好还是买好一条可以逃往海外的海船,要是朝廷下旨把你锁拿上京,你就赶快上船……”
“越说越离谱了,我要是有权利封锁江南盐场,那可就太好了。”张大少爷没好气的想把张清赶走,可话到嘴边,张大少爷却猛然想起一事,脱口问道:“清韵,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
“你叫我姐姐的名字干什么?我叫张清!”张清有些慌张,赶紧反问道:“我是说,端掉扬州盐商的钱袋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张大少爷不答,仅是习惯的抱紧了自己的脑袋,低头盘算。张清则心跳加速,也是盯着张大少爷紧张盘算,分析张大少爷是否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而张大少爷忽然一拍大腿,张臂一把抱住张清,大笑道:“哈哈哈哈,张兄弟,我可真得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就彻底把林则徐那招给忘了!谢谢,谢谢,这回终于有办法收拾那些扬州盐商了!”
“放开,放开我!”张清被张大少爷抱得又羞又怕,拼命挣扎才逃脱出来,又红着脸吼道:“你好不要脸,你我都是男人,抱我这么紧干什么?”
“哈哈,正因为张兄弟你是男人,我才敢抱啊,你要是女的,我可是连你的手都不敢拉了。”张大少爷开心大笑,又坏笑着上下打量张清,淫笑说道:“不过说真的,我越看你张兄弟,越觉得你漂亮,简直比我的大老婆熊瑚还要漂亮——如果你是女人,又不和我一样姓张,我一定娶你做二老婆!”
“滚!死龙阳!”张清涨红着脸一脚踢开张大少爷,扭转身子就冲回自己的船舱。而张大少爷发足急追,张清还以为张大少爷是追上来向自己道歉,便板着脸站住脚步,准备好好教训张大少爷一通。不曾想张大少爷从她身边越过,边跑边喊,“陆万龄,陆年兄,快给我滚出来,我有事要交代给你!上次我请你写那道摊丁入亩的奏章,笔迹你还记得不?”
“混蛋,敢不理我?”看着张大少爷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张清气得牙齿痒痒,暗暗发誓,“姓张的,迟早有那么一天,我要你好看!”
第七十四章 二十四桥明月夜
张大少爷还在赶往扬州途中的一个晚上,扬州著名的瘦西湖二十四桥湖面旁,江火明沙岸,云帆碍浦桥,花船密集如云,五彩灯光直将湖面映得通明,到处都是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而在就在花船丛中,最大的一条花船上,二十余名扬州最有声望的盐商,正在扬州最大的两个盐商汪福光和乔承望的率领下,一边在船上饮酒听曲,一边等待着北方最大商会李三才商会现任当家人李家国和李家斌到来。但每一个盐商的脸上都是写着重重心事,即便面对美酒美人,也愁眉苦脸的丝毫提不起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