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个办法绝对不行!”张大少爷斩钉截铁的摇头,“先别说我不会去走这个后门,就算我去走了后门,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怎么办?我上那里去弄这么多实缺给他们安排?”
“那探花公打算怎么办?”杨景辰哭丧着脸问道:“《三朝要典》可是九千岁点名修的,如果耽搁了进度,九千岁怪罪下来,你我可都吃罪不起啊。”
“别急,让我想想办法。”张大少爷转着眼珠,沉吟着说道:“杨大人,我想请你帮三个忙,第一个忙,请你帮我把最早在翰林院散布谣言的人找出来。第个二忙,明天早上,五十八个翰林必须全部到翰林院报到,一个都不能少!第三个忙,把几个带头官员的地址给我。”
“第二个忙和第三个忙都好办,我掌管翰林院三年了,和同僚一直处得很好,这点面子他们不会不给。”杨景辰一口答应,又为难的说道:“至于找出第一个散播谣言的人,这个有点困难。”
“没关系,尽量就行了。”张大少爷一挥手,补充道:“即便找不出第一个散播谣言的人也没关系,只要是最早散播谣言的其中之一就行。”
拿着杨景辰提供的名单出了翰林院大门,张石头和小铺子两人已经守在了大门口,一见张大少爷的面,张石头就紧张兮兮的问道:“少爷,听说你第一天当官就遇上了麻烦,手下的官员全都不服你,真是这样吗?”张大少爷楞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岂止我知道的?满大街的人都传遍了,小铺子在街上听到消息回家告诉我,我才跑来这里的。”张石头哭丧着脸答道。张大少爷又是一楞,然后很快醒悟过来,狞笑道:“好,看来是有人充心要看少爷我的笑话啊!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说罢,张大少爷把名单塞给张石头和小铺子,吩咐道:“小铺子,你是京城的地头蛇,马上和你石头哥去办事,按着这上面的官员名单和地址,把他们的情况调查清楚,整理出来交给我。”张石头和小铺子领命而去,张大少爷则骑上高头大马,大摇大摆的回家吃饭。
……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二天清晨,张大少爷早早就起床来到了翰林院,往编检厅自己的位置一坐,抿着差役送上来的香茶,官威十足的等待属下前来报到。又过了片刻,翰林院的官员陆续进厅报到,但都是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谁也不肯上来和张大少爷打一个招呼,快到辰时正的时候,张大少爷麾下的五十八个穷京官终于到齐,翰林院主官杨景辰最后一个进来,先一张纸条放在张大少爷桌上,然后就坐到了张大少爷的上首,等待张大少爷发话。
“各位大人。”张大少爷终于放下茶杯,开口说了一句。可是那五十八个官员却象没听到一样,全都是昂着头看着房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张大少爷也不生气,只是官威十足的打着官腔说道:“昨天啊,各位大人告病,罢写,没什么,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各位只是碰巧一起病了而已,这完全可以理解嘛,我张好古不会怪罪。”
“哼,不过如此嘛。”五十八个翰林院官员一起心中冷笑,料定张大少爷不敢把他们所有人都收拾了。谁知张大少爷又拖长声音说道:“我这个当上官的没有怪罪,可不知道是那个多嘴的,居然把这件事捅到了九千岁面前!”
“呼。”编检厅里终于出现一点骚动,不少翰林院官员都是脸上变色。张大少爷则大模大样的说道:“你们也知道,现在编的这部《三朝要典》,是九千岁他老人家亲自点名编撰的,对这本书非常之关心。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九千岁他老人家就把我给叫到家里,当面问我情况——他老人家还说了,如果查出来是谁带头罢写,他老人家就要罢谁的官,削谁的士籍!罪行严重的,还要交给镇抚司审讯拷问,去和杨涟作伴,去和汪文言作伴!”
“呼——!”这一次骚动更大,几乎每一个翰林院官员都是脸上变色,甚至还包括公认的老好人翰林院主官杨景辰——他也以为张大少爷说的是真话,至于带头那几个丙辰科的老进士,更是面如死灰。而张大少爷很是满意看了一眼这些人的反应,又抿上一口茶,这才淡淡的说道:“你们猜,我是怎么回答九千岁的?”
五十八个翰林院官员还是没说话,但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张大少爷则往杨景辰送来的纸条上瞟上一眼,淡淡念道:“龙文光。”
“我没有!”壬戌科进士龙文光跳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大叫道:“我没有带头!带头的是何玉成和门洞开他们几个丙辰科的老翰林!”何玉成和门洞开等人一起脸上变色,对龙文光怒目而视,龙文光则大声叫道:“张大人,你明鉴啊,我真没有带头的,带头的是何玉成、李应升、门洞开和张养他们四个,这一点在场所有同僚都可以给我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