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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贪财?连建奴细作的银子都想贪?”熊瑚打量着张大少爷问道。张大少爷一听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低声嘶吼道:“嘿,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不识好歹?我是那么贪财的人吗?你知道我为了你爹的事,已经花了多少银子了?一万多两!现在我手里也就剩下八九千两银子了,要是再不想点办法把建奴细作的银子弄过来,以后我还拿什么打通关节救你爹?”

熊瑚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被张大少爷这么一训,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捏着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又误会你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先不去给东厂和镇抚司报信了。”说到这,熊瑚偏头想想,又问道:“可你怎么能把建奴细作的银子拿过来呢?他们人多势众,又个个都有武艺在身,光靠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他们啊。”

“别急,让我想一想,肯定会有办法的。”张大少爷单拳托着下巴,表情之严肃,倒和罗丹那座著名的雕像有得一拼。但很快的,张大少爷就原形毕露,指指这个房间唯一那张床,笑嘻嘻的说道“瑚瑚,天色不早了,这里就一张床,我们将就着点挤一夜,一边休息一边商量如何?”不过张大少爷的污言秽语还没说完,熊瑚就已经红着脸举起了拳头,摆出打人架势,吓得张大少爷脑袋一缩,赶紧改口道:“既然你不愿挤就算了,那我象张石头一样睡着地上,你睡床上。”

“你身上的病才刚好,你睡床,我坐着休息,顺便听听建奴细作又在说些什么。”熊瑚粉脸更红,又恶狠狠的瞪张大少爷一眼,威胁道:“晚上你给我老实在床上睡觉,要是你敢起来乱来,我打断你的骨头!”张大少爷做了一个夸张的害怕表情,连说绝对不敢。熊瑚这才哼着把脸扭开,忽然间,熊瑚想起一事,忙向张大少爷问道:“狗少,你说这个陈文范是在干什么?他带着那么多银子,怎么不租宅子,偏偏跑到这客栈来住?而且他还是一个人住上房,随从都睡通铺,这又是为了什么?”

“不奇怪,这恰恰证明了陈文范的老奸巨滑。”张大少爷解释道:“京城是大明国都,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区,同时也是东厂和锦衣卫盯得最紧的地方,陈文范他们如果在京城租房居住,肯定会被东厂和锦衣卫盘查身份来历,调查他们来到京城的目的,说不定就会露出破绽,所以反倒不如客来客往的客栈安全。至于陈文范住上房和随从睡通铺更简单,你见过什么客人住店的时候,还给自己的随从租上房的?陈文范如果不怎么做,不要说东厂缇骑和锦衣卫密探,就是客栈老板伙计就会先怀疑了。”

“哦,原来是这个道理。”熊瑚恍然大悟,又低声笑道:“不过也好,方便我们偷听。”

听到熊瑚这句话,张大少爷心念一动,喃喃反复念道:“不过也好,方便我们偷听?不过也好,方便我们……”念着念着,张大少爷嘴角不由又露出得意的贼笑,一挥手道:“那好,你就慢慢听吧,我先睡了。”说罢,张大少爷和衣钻进被窝蒙头就睡,留下熊瑚倚在椅子上继续偷听隔壁动静,一夜无话。

……

有相当大一部分比例的人都无法坐着睡觉,熊瑚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张大少爷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就先嗅到一股甜香扑鼻,再睁开眼睛时,张大少爷立即就惊喜的发现,熊瑚不知何时已然睡到了他的旁边,一张粉脸虽被油彩涂成蜡黄,却仍是海棠春睡,动人无比。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张大少爷那还会放过,马上半撑起身体,俯身就往熊瑚樱唇上轻轻吻去,四唇相交,张大少爷只觉得熊瑚小口如兰似麝,香甜无比,不觉含唇吮吸,但这么一来,熊瑚也立即睁开了眼睛。

“淫贼,臭狗少。”熊瑚一把推开张大少爷,红着脸跳下床来,张大少爷还以为要挨打了,赶紧缩脖抱头。不曾想熊瑚只是快步冲到了房门前,背对张大少爷低头不动,娇躯颤抖得厉害。又过了许久,熊瑚才哼道:“还不起床?太阳都快出来了。”张大少爷如释重负,这才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

“在我们……那个前。”熊瑚回过身子,低着头羞答答的说道:“你如果再敢这样轻薄我,我绝对饶不了你。”张大少爷大喜过望,上前握住熊瑚的小手问道:“瑚瑚,你说的那个,是不是拜堂成亲?”熊瑚害羞不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张大少爷更是狂喜,张臂又要去抱熊瑚,熊瑚赶紧推开,嗔道:“刚刚才警告了你,你又来动手动脚,真是讨打。”张大少爷尴尬一笑,知道自己是欢喜得糊涂了。

欢喜归欢喜,但正事张大少爷还是记得的,离开客栈的时候,张大少爷又要熊瑚去交了两天的店钱,继续占着陈文范隔壁房间,这才与熊瑚离开悦来客栈。返回原来客栈的路上,张大少爷不动声色的又去拉熊瑚的小手,熊瑚虽然害羞却没有拒绝,只是任凭张大少爷牵着手,并肩而行。走了有一段路,熊瑚想起昨晚的事,便问道:“对了,昨天你说想办法把建奴奸细的银子弄过来,现在办法想出来没有?”

“办法我倒是想出来,可现在最麻烦的是,我手里人手不够。”张大少爷非常苦恼,解释道:“昨天我对你说过,陈文范那口箱子得四个人抬才能抬动。也就是说,我最少得要四个可靠的健壮男子帮忙,可我现在手里靠得住能用的,就只是一个张石头,最多再加上一个小铺子,还缺两个。本来我买的新宅子里还有一些仆人,可那些仆人接触还不多,不一定靠得住,所以我头疼啊。”

“笨,你不会早对我说?”熊瑚习惯性的白了张大少爷一眼,低声说道:“你忘了我的两个哥哥了?我二哥熊兆琏虽然是个书生,可力气也不算太小,还有我大哥熊兆珪,力气比我爹还大,武艺也比我好,能双手开弓,有他们帮忙,搬那口箱子轻而易举。”

“主意是不错,可这种事他们会帮忙吗?”张大少爷问道。熊瑚扭开脸,羞答答的说道:“我会想办法劝他们,再说了,我被你害得接连三个晚上没回家,我们的事,要是再不让他们知道和同意,他们就不只是骂我或者罚我跪那么简单了。”

“啊!”张大少爷夸张的惊叫了一声,又低声说道:“是我不好,我是应该买上东西去拜见两位舅子哥了,有失礼议,该打,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