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当然是装卧床不起的重病了。”因为张石头和秀儿都已经被打发出去看门,张大少爷也没了顾忌,直接抓着熊瑚的小手揉捏着奸笑道:“你想想,如果我在参加殿试前的头一天忽然病倒,昏迷不醒或者卧床不起,皇上和九千岁还能逼我去参加殿试吗?”
“不会,进士在殿试前忽然病倒无法参加殿试,本朝是有个一次先例,结果那个考生虽然被剥夺了进士头衔,但本人一点事都没有。”熊瑚傻眼点头,万分佩服张大少爷能琢磨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不过熊瑚还是飞快挣脱了张大少爷动手动脚的魔掌。咱们的张大少爷则继续奸笑道:“这就对了,我装病不去参加殿试,虽然当不了进士也当不了探花,可我还是九千岁魏公公的干儿子啊,想要捞一个官还不容易?而且我还可以继续利用我和九千岁的这个关系在京城为你爹活动,想办法你爹从天牢救出来,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熊瑚呆坐,半天才蹦出一句,“难怪在临清码头我会上你的当!”张大少爷得意大笑,又伸手想要去拉熊瑚,淫笑问道:“瑚儿,怎么样?知道你未来相公的厉害了吧?”
“滚!你是谁的未来相公?”熊瑚一巴掌把张大少爷的脏手打开,红着脸问道:“那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到时候你可得想办法装得象一点,小心你的干爹魏公公叫太医给你治病,到时候太医要是发现你是装病,那你就死定了!”
“放心,本少爷做事向来就是滴水不漏。”张大少爷也不怕熊瑚讥笑自己大言不惭,笑嘻嘻的说道:“我也担心九千岁干爹会派太医来检查,所以我早就打算好了,到时候我就真病。”
“真病?怎么病?”熊瑚更是糊涂,心说这得病是说病就能病得吗?张大少爷本来还想卖几个关子,可是被熊瑚的杏眼一瞪,张大少爷还是乖乖的老实交代道:“其实这个办法,我是从一个建奴鞑子那里学来的,殿试不是三月十五么?到了三月十四那天,我就领着张石头出去东游西逛,故意累出一身的汗,到了晚上回到客栈,我就叫张石头准备好一大桶凉水,跳进凉水里去洗澡——热身子碰着冰井水,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不发高烧打摆子那就叫怪了。到那时候,别说宫里的太医了,就是华佗扁鹊来了,也查不出我是假病啊!”
熊瑚再度张大了小嘴,钦佩的盯着张大少爷半晌,熊瑚才幽幽了说了一句,“可这么一来,你少不得要受一场罪了。”
“为了你,那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何况区区一场小病?”张大少爷抓住机会,赶紧又想去拉熊瑚的手,不曾想这一拉又拉一个空。熊瑚及时从座位上跳起来躲开,妩媚娇笑道:“又想动手动脚?姑奶奶吃你的亏可不少,还会给你机会占便宜?”
欲知张大少爷的馊主意能否奏效,请看下章《法网难逃》。
第三十章 法网难逃
琢磨好了对付殿试这一关的主意,张大少爷彻底便轻松了下来,每天里只是四处赴宴,应付那些溜须拍马的文武官员,期间又抽空去请魏良卿和傅应星兄弟玩了一次冰火毒龙钻,联络感情,小日子倒也过得悠哉游哉,清闲而又自在。可这么一来,有一些人就有些不自在了……
天启五年三月十二,距离殿试已经只剩下三天时间,早朝散去以后,一大群子御史言官、清流名士便齐聚到了东林党在京城的老巢都察院!这群人中,为首的几个老大里,除了刑部尚书王纪、左都御史邹元标和大理寺卿周应秋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曾经在国子监被张大少爷顶得灰头土脸的右都御史——曹于汴!而这些人聚在一块的目的,除了躲在背后大骂九千岁魏公公的祖宗十八代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讨论三天后的本科殿试问题。
“各位同僚,这一次进士会考,我东林书院的人,可以说是几乎全军覆没!”众官坐定后,站出来给东林党官员做本科得失总结的人是左都御史邹元标,这位曾经因为反对张居正一条鞭法被廷杖打断过腿、亲手把熊廷弼送进天牢的左都御史虽然已经是年过七旬,声音却异常的高亢,脸色也非常的阴郁,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的说道:“本科取进士二百九十七人,东林书院出身的举子,十成之中所占竟然不到两成!而且一甲前三名,竟然没有一个东林书院是出身!这是我等东林学子的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邹大人所言极是,这一次会考,确实是我东林学子的奇耻大辱。”一帮子东林党人纷纷附和点头,赞同邹元标的观点。更有几个人仗着是在自己的地盘,公然叫道:“这都是张瑞图和王志坚几个奸佞小人搞的鬼,他们为了阿谀魏阉而排除异己,故意打压我东林学子!本科会试之污浊,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有个别人说了公道话,东林地满星吏部员外郎周顺昌就说道:“张瑞图恐怕也不是故意打压我等,本科榜眼余煌就是江左会稽人氏,也可算我东林一脉。”
“顺昌兄,你太想当然了。”曹于汴冷笑起来,解释道:“我已经仔细打听过了,那余煌确实是会稽人氏不假,可此人并非求学于东林书院,而是学自阳明心学,与朝中阉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的人,如何能算我东林一脉?”(注)
“哦,还有此事?”周顺昌也皱起了眉头,哼道:“这么说来,这一甲之中,我东林学子确实是全军覆没了,状元刘若宰是山东人,探花张好古也是山东人。哼,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这朝廷里就要出现一股鲁党和我们分庭抗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