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过奖了!”周阳谦逊一声,下了车。
周阳一出现,赵破奴暗松一口气。然而,当他听清了馆陶公主的勉励之语“周阳,在建章营,你要好好努力”,差点栽倒在地上。
适才,馆陶公主盛怒不息,这才多大一会儿,她就变了个人,对周阳颇多关怀,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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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是长乐宫的核心建筑,是太后所居之处。
窦太后花白的头发,靠在软榻上。窦太后头挽宫髻,斜插一根陈旧的木钗,身上的曲裾深衣洗得有些泛白。要是个不识得她的人,乍一见之下,会把她当成百姓家的老太太,万万不会想到她就是当今的太后。
软榻右手边靠着她的龙头拐杖,握手处闪闪发光,用了不少年头了。
面前的木案古朴陈旧,少了一个角,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文帝赐给她的。她以俭朴出名,虽是用得有些破烂,仍是舍不得扔掉。
木案上摆着不少虫罐,阵阵清悦的虫鸣声响起,窦太后一听之下,脸上泛着喜意,轻声唤道:“宝贝,宝贝,我的宝贝!”
窦太后眼盲多年,行动不便,整日里靠在榻上听虫声度日,这虫子可是她的宝贝。仿佛是听懂了她话里的疼爱之意,虫子叫得更加欢畅了,窦太后脸上的喜意更浓。
“外婆,吃果干。人家递了半天,你都不吃,就只顾着弄虫子,好象人家不如虫子似的。”阿娇大有妒意,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窦太后接住果干,咀嚼起来:“阿娇,你别多心,外婆哪能不疼你呢。你是外婆的心尖肉,这虫子是外婆的宝贝,你们都要紧。”
“那人家还不跟虫子一个样了?”阿娇更加不高兴了。
“你这丫头,别生气。你一生气,外婆就慌神儿。来人,把虫子端到一边去。轻点,走路小心一点,别巅着了。”窦太后一脸的慈祥,抚着阿娇的秀发:“阿娇,你这下满意了吧?来,让外婆好好疼疼。”
“阿娇,你这孩子,你跟虫子置什么气?”馆陶公主脸一沉,数落起来:“阿母疼你比疼梁王还要疼呢,你还不满足?”
“丫头,你别说了。这外婆疼外甥女,哪有不尽心的?”窦太后轻抚着阿娇的秀发,笑着问道:“梁王有些日子没来看望我了,他有书信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