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瞳孔微微一缩,诧异在脸上一闪而过。大黄弓是硬弓,而建章营用的大黄弓更是硬弓中的硬弓,是朝廷专门为建章营特制的,这把弓是一石八的斗力。周阳没练过武,力气不大,能开小半,很不错了。
可是,这诧异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紧接着就是嘴角一裂,大声嘲笑道:“周阳,你好了不起!大黄弓连一半都拉不开,你丢人不丢人?拉不开大黄弓的兵士,你是建章营的第一个!”
周阳在建章营创造的第一太多,第一个不会武功而来建章营的兵,第一个得刘髭青睐的兵,第一个在第一次训练时一鸣惊人的兵,第一个开不了大黄弓的兵……这第一实在是太多,周阳听得耳朵都磨出茧了。
“嗥什么嗥,不就开张弓吗?我就开给你瞧瞧!”周阳可不服气,不住甩手。这一拉之力不小,反震之力更大,差点震得手腕脱臼,指肚上的皮给磨掉了一层,正渗着细细的血丝。
“啪啪!”苏建轻轻击掌,满脸的讥嘲:“见过笨的,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开弓连指套都不带,你以为你长的是牛皮,耐磨呀!”
“苏建,你又阴周阳了?”闻声赶来瞧好戏的兵士冲了过来,那个块头高大的路博德也在其中,远远就为周阳叫屈:“苏建,开弓必须戴指套,你不给说,就是你不称职!”
周阳恍然,又给苏建阴了。日,老子记住你了,等老子练出一身好武艺,再找你算帐。现在嘛,好汉不吃眼前亏,忍字为上。
苏建手一抬,一物朝周阳砸来,周阳手一伸,接在手里,原来是指套。所谓指套,类似于现在的扳指。其实,现在的扳指就是由古代射手所用的指套演变而来的,只不过不是珍贵的玉石材料,而是皮制。
指套柔软,却很坚韧,戴在手指上,挺合适。手指微微搓动,感觉还不错。
“开啊!等酒,还是等菜?”苏建咆哮的吼声响起。
“周阳,别听他的,开弓是有技巧的,他不给你说,就是在阴你。”路博德总是喜欢和苏建作对。
“他是我的兵,我爱怎么阴,就怎么阴,关你鸟事!”苏建禁不住路博德的一再撩拨,有些发火了:“你还有脸说我!你阴起新兵,比我阴百倍。那些新兵,谁个没给你阴过?”
老兵阴新兵,在军营里是家常便饭,还是一种传统,真的是大哥莫说二哥,鼻子别说眼窝,一丘之貉。
“我再阴,也是教会了技巧再阴的。不象你,不教而阴,这叫不教而诛!”路博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大声指责起来。
苏建有些理亏:“我教了他也拉不开!这种笨蛋,教一百遍也是开不了弓。”
气呼呼的,从周阳手里一把夺过大黄弓,双脚分开,一前一后站立,目视前方,大声吼起来,好象在斗地主似的:“眼睛睁大点,我只教一遍。这是上好的柘木弓,这是弓弦,对着自己的这一面叫弓面,是用上等水牛角制成。你记住了,是水牛角,不是黄牛角,更不是羊角,水牛角才是最好的制弓之材。”